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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1 / 2)

他有很多的话想和符越说,但是他并没有说的立场,只好保持缄默。

这里被称为“魔鬼居住的地方”,在遇到符越之前确实如此,但是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除了深林的湿热确实是让人难以忍受外,连蚊虫蚂蟥都没有惊扰,他是森林狼,对于这种天气的接受度要高很多,所以也并不觉的苦,而奇怪的是符越似乎比他还要适应这里的环境。

天色再亮起来的时候,符越已经拿着一碗草药等着他了,他并没有把药接过来,因为他莫名的想起少年昨晚说的话,巧克力已经吃完了。

于是他揣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微微皱着眉,不怎么真诚的抱怨了一句:“苦。”

符越眸光一闪,垂头看了看手里的草药,他没多犹豫,抿了一口在嘴里,覆上了魏禹琛的唇。

符越柔软的舌头引导着他的,一点点把药喂了进去。

这一切如他所想,如他所愿。

药已经喂完了,两个人依然沉默的唇齿相交,最后分开的时候唇边拉扯出一丝津液,谁也没动,就这么看着对方的眼睛微微喘息着,直到津液断掉,两人唇上各自多了点淡淡的凉意,很快消失不见了。

他现在也并不觉得苦了,反而余着淡淡的甘甜,那点说不清道不明、自己都没有搞懂又明晃晃的私心,满足了。

白象的速度很快,临近傍晚的时候他已经能认出国境线附近的景物了,这里的树林并不如原始森林的茂密,奔走的动物里也没有太多猛兽了,种种情况表明前边有人类活动的痕迹。

他有点焦躁,白象每往前一步他就越焦躁,天色擦黑的时候他终于开了口,说:“我有点累,我们今天就到这里吧。”

他的要求突兀,符越没有任何异议。

符越拍了拍白象,两人就在距离国境线不远的地方停下休息了。

夜色降临,两个人依偎着白象休息,符越熟门熟路的钻进了魏禹琛的怀里,两个人闭着眼睛,都知道对方并没有睡着。

魏禹琛声音平静:“你住在哪里?”

符越靠在他的颈窝里,睁开眼睛看着青年完美的侧颜,轻声说:“北京。”

看着魏禹琛的眉头微皱,符越继续说:“北京西城珠市口北八大胡同101号。”

这次细致的不能更细致了,魏禹琛的眉头松开,睁开眼睛低头看怀里的人,却猝不及防的碰上了一双含笑的眸子,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又忘了,他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会儿符越,才捡回了刚刚的问题:“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符越难得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确定。”

魏禹琛抿了抿唇,慢慢说:“我家也住北京,在海淀颐和苑筑一单元301,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爸妈早年出任务的时候一起牺牲了。”

符越 “恩”了声。

魏禹琛继续说:“有机会一起在北京逛逛吧。”

这句话说的很轻,但是两个人都知道这里边的重量,“有机会”的全句是“如果我有活着的机会。”

他只要一回去,面对的将不止是坤沙为首的亡命之徒,还有自己部队里的暗箭,将会步步艰难。

符越往上蹭了蹭,抬头贴上了他的侧脸,久久没有动作。

魏禹琛的心软了又软,然后他听到少年轻声说:“大栅栏的夜景不错,我带你去逛逛。”

这是他这辈子渡过的最漫长又最短暂的一个月,他明明已经强撑着精神不睡了,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还是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再醒的时候已经天亮了,他是被人叫醒的,是戍边的边防军。

他近乎慌乱的向森林深处看去,光线照不进的密林里,视线所及不见白象和符越的身影。

这里也不是昨晚休息的地方,离边境线只有短短数米,林间的露水滴落到叶片上,娇弱的叶子不堪重负,又弯腰滑落在了他的眉心,他终于清醒了过来。

缅北森林里的种种就像是一场梦,但是腕上缠绕着的冰冷的小蛇因为边防军的靠近警惕的动了动,清清楚楚的告诉他这不是梦。

面前是国语和熟悉的军装,他在士兵们的又一次警告中缓缓站起了身,立定敬礼,掷地有声:“我是西南军区特种作战队森林狼特殊行动组队长魏禹琛,请求归队!”

士兵们几乎是瞬间愣住了,紧接着眼睛泛起了泪光,为首的小队长强忍着哽咽敬礼:“欢迎少将平安归来。”

国境线上,祖国的战士们笔直而立,这才是魏禹琛使命之地。

深林里白象和符越收回了目光,悠然返回原始森林深处,继续着符家人传承了三代的使命。

原始森林的凶险自然不必说,距离上次任务失败到现在,过去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森林狼居然从当年中国远征军三万人埋骨之地全须全尾的走出来了,而且体检出来的结果是身体恢复的很好,并没有什么大碍,这简直是匪夷所思。

更何况最开始找到魏禹琛的时候,他的身上除了一把突击步枪什么都没有。

西南军区特种作战部队,一间空旷的大会议室内。

几个领导模样的人坐在桌子后边,而他们对面只有一张椅子,一个青年端正的坐在上面,平静的回答着他们一遍一遍重复的问题:“全队只有我一人生还……”

“全村无人幸免……”

“人质全部死亡……”

“我被逼进了缅北原始森林……”

几乎是每回答一句话,他的心脏上就被血粼粼的割开一道伤口,但是他的表面依然沉稳,那是特属于军人的坚毅。

这样的询问已经持续了半个月,半个月来他什么都没做,每天一遍的来这里接受名为报告的审问。

这件事情属于恶性事件,涉及到中缅两国的国际纠纷,而他是唯一还活着的当事人。

一个安然无恙的当事人要比一个垂死重伤的当事人更容易让人产生怀疑。

第8章

桌子后边有人问:“你是怎么从热带雨林里出来的?”

他仿佛又回到了原始雨林中,和当年的远征军面临着同样处境的自己,一睁眼看到了一双笑盈盈的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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