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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2 / 2)

他肃穆着一张俊脸重复着相同的回答:“我一路吃野果打猎,就这么走出来了。”

当然没有人相信这种鬼话,原始森林里的条件是常人想象不到的恶劣,当人深入雨林后,浓密的树冠层阻挡着,人根本无法确定太阳的方位,如果身上没有指南针或者GPS,基本不可能分辨方向,更别提吃了,原始森林里不知名的动植物繁多,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特种兵也很难去分辨哪一种无毒能入口,更不用说那些动辄能要了人命的毒虫猛兽了,几乎每走一步都是危机,他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描淡写的出来了。

是的,如果没有符越,恐怕自己连掸邦都走不出来。

魏禹琛平静的说:“我运气很好,没遇上什么致命的危险。”

他挺直着脊背从会议室里出来,身后立刻有两个军人跟了上来,是了,他连自由都没有了。

他忽然觉得有些索然无味,自己命垂一线的从掸邦逃了出来,穿过了原始森林,回到了部队,却直接被监视了起来,他清楚这样的指示身后站着的那个人——“夜枭”

他到底是谁?看来他的权势远超过自己的想象。

他怕自己知道了什么,所以不停地试探,他毫不怀疑,自己现在一旦离开了军队的视线,一定会被人不留余力的灭口。

所以他什么都不说,谁也不信,平静的用同一套说辞,等着对方出招。

一个老人跟着魏禹琛的后边出来了,用不高不低的声音说:“这人活着回来了成了错了,一天一天的问,审犯人呢这是?咱们部队别是怕人能活着执行任务回来吧!”

身后几个纪检的人脸色一阵红一阵青,敢怒不敢言。

老人拎着个保温杯跟了上来,犹自生着气骂了两句,转而看着旁边这个自己一路看着成长到今天的高度的青年,一种混杂着骄傲和惆怅复杂心情涌上心头。

他是西南部队里最优秀的年轻人,也是西南部队里最英俊的年轻人,他是谦和的,但并不妨碍他是最锐利的。

青年身板挺得笔直,回来后和以前看起来没有任何区别,好像失踪那一个月的原始森林经历和索米的悲剧根本没有发生过,他做什么都配合,但是他就是知道他的心不在这儿。

老人叹了口气说:“上边给你放了个假,回家去看看吧。”

魏禹琛瞳孔皱缩,自己所料不错,终于来了。

他没有家,海淀那个地方顶多算是住的地方,上一回回去还是三年前,在自己的印象里,那个地方更多的印象只是一个可供填写资料的地址。

他也不算是一个纯粹的北京人,虽然在北京生活了将近十年,父母去世的时候他刚刚七岁,他们一家人生活在扬州瘦西湖附近,随后他被父母的朋友接去北京,开始了住校生活,一直到十七岁参军,直接去了西北。

从首都机场出来坐机场线到东直门,换乘地铁老2号线到前门下车,前门是九门中正阳门的别称,站在正阳门口往前看,就是前门大栅栏步行街,他到的时候正值夜幕降临,大街上充斥着繁华和烟火气,和原始森林里是两种热闹。

魏禹琛只看了一眼就跟着导航地图一头钻进了胡同。

北京西城珠市口北八大胡同101号。

这地儿很好找,七月天气热,很多京城大爷大妈蹲在树下乘凉,见一穿着迷彩的年轻人挨门挨户的门牌儿看过去,好奇的问:“年轻人,你找谁家啊?”

魏禹琛站定,礼貌的点点头说:“阿姨,您知道符越家怎么走吗?”

大妈指了指前方不远的一个红色院门:“找小符啊,就那儿。”

旁边一大爷说:“小符出远门儿了,你找不着他。”

大妈杨着浓浓的京腔说:“是啊,这孩子一年就有好几个月不在家,也不知道嘛去了。”

魏禹琛走到红色的院门前,红色的大门上边是一盏复古风的路灯,昏暗的灯光温柔美好,正好将院门左侧街道办事处统一镶嵌的门牌照的清清楚楚,上边写着八大胡同101号。

门上着锁,旁边的信箱已经被塞得满满的,还落了一层灰,看起来很久没人回来了。

他静静的站在门口,伸手碰了碰门锁,他想进去看看,但是……

身后那个热情的大妈又扯着嗓子问:“小伙子,你找他啥事儿啊?”

魏禹琛抬起头,终于移开了脚步,他身材高大,身板笔直,一身迷彩军装衬的他挺拔坚毅,有着从沙场上带下来的锐利和正气。

简单来说一看就是个好人,四九城的老百姓,最喜欢这样的军人。

他在大妈和大爷乘凉的那个石桌凳子上坐下,行为态度温文谦和,这种态度更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魏禹琛:“我是他朋友,路过了过来看看。”

大妈惊讶道:“呦,我可从来没见小符有什么朋友。”

大爷捧哏似的说:“小伙子人好,长得好,就是不太愿意和人接触,住了这些年也就见着你这么一个过来找他的。”

魏禹琛一愣,少年亮晶晶的眸子从脑海划过,他之前以为,符越那样性格的人应该会有很多的朋友,现在看起来并不尽然。

魏禹琛:“他自己住吗?”

大妈:“是啊,您看,这一个小伙子自己个儿住这么大个四合院儿”,她神秘兮兮的凑近魏禹琛压低声音说:“您知道就这么一个院子值多少钱吗?”

魏禹琛配合的摇头,很大程度的满足了大妈的八卦欲,大妈:“少说一个亿我跟你讲!”

大爷也是一副你不懂行的表情,说:“正阳门下,皇城根儿底下的地段儿,那院儿也不小,我有回手机弄不明白进去找小符帮忙,豁!您是不知道那装修那叫一个气派,一个亿都少说了!”

大妈摇了摇蒲扇赶走扰人的蚊子说:“我记得他打十岁就在这住了,是吧老刘?”

大爷说:“是啊,他打小儿自己住这儿,从来没见他家人来过。”

大妈唏嘘的说:“得亏的这儿是皇城根儿底下,治安好。”

大爷:“他这经常一出门好几个月,你估计等不到他了,小伙子,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魏禹琛笑了笑,他本就长得极好,这么笑起来时杀伤力极大,他说:“大概是去旅游了吧。”

大概还在缅北原始森林里寻找着什么吧。

从符越的胡同往北走上不到二百步就能见着鲜鱼口,这条胡同东西走向,由前门大街一直到东口崇文门大街,也就是传说中的“门到门,三华里”。

从鲜鱼口穿出去就是符越说的大栅栏夜景,常年的部队生涯让他有些适应不来这样充满市井气息的繁华,魏禹琛靠着墙站了一会儿,直到越来越多路过的小姑娘们频频回头看这个容貌出色的兵哥哥,小蛇有些不安的动了动,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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