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龙怔怔的站在原地,眼睛看着营地入口的方向,半晌轻声说:“谢谢。”
谢谢你,符越。
十二月底,早上五点钟,京城。
门口的古树已经光秃秃一片,清洁工把最后一片树叶扫干净,又看了看站在一户人家门口的挺拔小伙子,他比自己来的还早,穿着一身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可是就他这一动不动的样子,再厚的衣服也都凉透了,他耳朵冻得都通红,半天没有动的意思。
十二月的京城已经下过了初雪,早上寒意沁人。今年的年早,再过上半个月就是农历年了。
清洁工大妈准备收工回家给小孙子做饭,路过这个俊俏的小伙子时,还是忍不住唠叨了句:“小伙子,是不是和媳妇儿吵架了?快点进去吧,这天儿齁冷的。”
魏禹琛一愣。
他只是有点近乡情怯罢了,红色的四合院大门外的门锁已经不见了,门前纤尘不染,很明显,这里的主人回来了。
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待那热情的大妈走远了,他才抿了抿唇上前一步,准备扣门。
但是手落了个空。
门在他面前吱呀一声打开了。
一个穿着一身毛绒睡衣的少年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时有点不知道怎么反应。
这是离开雨林后他第一次和他见面,他不敢承认,和谐社会反而给他了一种不安全感。
少年漂亮的眼睛微微睁大,澄透的就像是某种猫科动物,他手里还拿着一支画笔,干净白皙的脸上写着明显的怔楞,看着自己说不出话。
他突然觉得两人中间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距离感。
他缓缓放下正欲扣门的手,浅浅的笑了一下,说:“好久不见。”
刚刚放下的手上一热,门在他身后砰的一声合拢。
怀里温热的触感让他有瞬间的不知所措,随后他紧紧的把人扣在了怀里。
他的眼睛泛着潮气,不知名的情绪将心里充盈的满满的。
魏禹琛低头把脸埋进了少年的肩窝。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抱了会儿,直到身上都染上了对方的温度,心跳应和着另一个的心跳,符越才抬头:“来了怎么不敲门?”
魏禹琛没说话,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少年两只手覆上了他的耳朵,就着这样的姿势捧着他的脸凑上去吻他,一下一下的轻轻啄着他冰凉的唇,直到他的耳朵回暖,唇开始温热。
天上飘下了片片雪花,屋内暖气充足,大落地窗前的沙发上,两人相拥着深吻。
魏禹琛终于明白了仓央嘉措的那句面对面坐着还想你中含有的浪漫甜蜜,他想把他揉碎在怀里。
魏禹琛已经将羽绒服脱掉,内里穿着一件黑色圆领毛衣,露出一段修长的脖颈。
他终于放开符越的唇,在他含着水光的控诉视线里笑了起来,他抵着符越的额头,听着符越因为缺氧而加重的呼吸声,心底汹涌着的情绪将要满溢出来,他声音沙哑温柔:“我接到你送来的牌子后,就向队里递了申请,其实也刚下飞机不久。”
符越皱了皱鼻子,说:“我问的是这个吗?”
魏禹琛哑然,他总不能说自己在26年的人生经历里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感到不自信吧。
他不答话,符越也不急着问,他的眼睛里盈着浓浓的笑意,俯身含住了森林狼的耳垂。
他的耳垂因为刚刚从冰冷里缓过来,有点发烧,这么被人含住,他全身都僵住了,少年的呼吸吹在自己的耳边,他感觉自己的身体都苏麻了半边,呼吸不自觉的加重。
心脏雷动间,他清晰的感觉着少年的唇移动的轨迹,在少年吻上自己脖子的时候,他配合的向后仰头。
西南的头狼,主动的献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脖颈,符越跪坐在魏禹琛的腿上,近乎虔诚的吻上了他修长漂亮的脖颈,含住他轮廓优美的喉结反复舔吮。
窗外天光暗淡,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庭院里,落在亭下的吊椅上。
屋内温度渐高,少年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像是锤在自己的心上,他听着那个好听的声音带着鼻音一遍遍的叫着自己:“魏哥哥......”
他比他大七岁,相逢在可怕的缅北原始森林,自己的命被他救回来两次。
这是在原始森林里亲过自己的男孩儿,是无数次出现在梦里的男孩儿,那张轮廓完美的柔软的唇曾经……
魏禹琛俯身吻上符越的唇,把他的声音吞进了唇齿之间。
窗外的雪积了厚厚的一层,有风吹过,亭下的吊椅微微晃动,洒下了些微的雪沫。
符越窝在大床上疲倦的睡着了。
魏禹琛温柔的亲了亲他的额头,踩着柔软的拖鞋站在落地窗前看雪,在西南很少见雪,外边的雪色剔透,落的温柔,屋内少年睡得香甜,他第一次觉得心里这么安稳,难得文艺的想,这或许就是岁月静好该有的样子。
他的眼睛扫过窗前,忽的眼神一凝。
是上次来时见到的画架。
那时纸上只有寥寥几笔轮廓,现在已经快填好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