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从前院回到自己别苑, 卫定修无法定下心来。
身上但凡被独孤冲碰过的地方,此刻皆仿佛是被羽毛dang过。
老汉阳王好歹是一方霸主,天生枭雄。为何会生了这一个娇滴滴、软糯糯的儿子?!
独孤冲生来女子相也就罢了, 为何要招惹自己?
成何体统!
换做女子那般肤浅, 就该浸猪笼了。
不,不能轻易将独孤冲浸猪笼。那样死太便宜他了。
此刻, 卫定修只觉得浑身燥re, 他端起桌案上的茶壶, 将凉茶一饮而尽, 因着喝得太猛, 茶水顺着cun角往下,没入宝蓝s衣襟之中。
整整一壶茶水下腹, 卫定修还是觉得不解渴。
他像是被人下了毒,毒入骨髓,难以清除。
“来人!上茶!”
卫定修一声高喝。
少将军身边的随从皆察觉到了少主的不对劲。
少主平r里虽肃重严谨,但从不会平白无故的愠怒。
亦不知是谁招惹了少主。
卫定修又去了祠堂面壁思过。
他内心无比忏悔。
看着祠堂供奉着的牌位, 只觉得再无颜面面对列祖列宗。
他是个败类;
是无耻之徒;
是下三滥的玩意儿。
卫定修将自己贬低到了尘埃里,他讽刺自己, 咒骂自己。
可饶是如此,还是难以消磨心中烦闷。
直到入夜之后,卫定修才从祠堂出来。
许是心中藏着烦闷之事, 他一r不曾用饭,竟也半点不觉得饥饿。
原本,卫定修本该去自己的院落, 可不知不觉, 就走到了独孤冲暂住的厢院。
夜风拂面而来, 裹挟着缱绻花香, 叫人心神一阵dang漾。
银月如/弓,月华如练。
何为花前月下、良辰美景?
卫定修脑子里第一次有了这个画面。
不正是眼前此景么?
厢院无人看守,他的双足似不So自己控制,不由自主的往前走去,顺着浮光泄出的方向,卫定修不知不觉来到了窗棂外面。
穿过半开的窗棂,正好可以看见屋内光景。
隔着一幕黑漆雕花的屏风,卫定修入眼所望,恰可以看见屏风后方的灼灼人影。
水声传出,还有那雌雄莫辨的歌声。
在沐浴……
卫定修豁然睁开瞳孔,当即转过身去。
廊庑下的风仿佛调皮的转了一个圈儿。
卫定修握了握拳,像忍着某种q绪,当即迈开腿离开。
岂有此理!
沐浴竟不让下人看守!
窗户也不关好!
此时的卫定修几乎忘了,他当初在边陲,与汉子们/l/身凫水。
就仿佛在他眼里,独孤冲不该如此放/dang,独孤冲就应当像女子一样,墨守成规、守旧内敛。
今夜又是注定了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沐浴之时,卫定修鬼使神差的也去院中摘了一些鲜花,撒入了浴盆里。
当他坐在浴桶,仰面阖眸小憩时,仿佛在感So着什么。
*
傅府,长公子别苑。
帝王近r庭议的时辰愈发长了,傅青结束了big理寺的公务之后,还得去帝王面前听训。
这一归府,洗漱后便倒头就睡。
可傅青总觉得梦中有什么东西正ya迫着他。
这感觉类似鬼yacuang。
傅青豁然睁开眼,这一睁眼的瞬间,他愣是吓到惊叫。
好歹是朝廷重臣,今晚怕是他此生之中的污点。
门外的小厮听见动静,立刻隔着门扇焦急询问,“公子!公子怎么了?”
借着一盏如豆灯火,傅青自是看清了卫定修的脸,以最快的速度平复好后,傅青对门外道:“无事!莫要叨扰。”
此言一出,门外的小厮才安静下来。
傅青一瞬也不瞬的盯着立于脚踏的卫定修,被褥里的双腿已绷得笔直。
卫定修嗓音低沉极了,见傅青总算醒来,道:“傅big人,我今夜又难以入眠。”
这一刻的傅青怕极了。
不是……
卫兄,你难以入眠,与自己何Gan呐?!
傅青绷着一张俊脸,“卫兄有话好好说。”看来,他得早r娶妻,一个单身汉子实在太危险。
卫定修一本正经,“不,我难以启齿。”
傅青一头雾水,“我又不是外人,卫兄在我面前不必有所顾虑。”
ton快一点吧,不要再折磨人了!
卫定修更加耿直,“你不是外人?可你也不是自己人。”
傅青茫然了,“……!”卫少将军既然不将他视作自己人,深更半夜为何要来shao扰他?”
他不要尊严的?
傅青顾及自己的名誉,忙道:“卫兄,我下月定亲,即将成婚。你我这样的人,肩负家族重任,到了年纪也该收心了。不如,你也早r娶妻生子吧。恕我直言,不是人人都能像皇上那样,有心上人。既无心上人,那便做个体面人。”
男风行不通a!
那是一条绝路呢。
会遗臭万年的。
将来后辈给他们上香时,也会暗自鄙夷。
卫定修愣了愣,“傅big人,你言之有理。”
卫定修仿佛脑塞顿开。
他是该娶妻了。
也的确要收收心。
他可是卫家这一代唯一的男嗣。
一言至此,卫定修直接转身离开,只给傅青留下一道残影。
傅青,“……”
他鬼使神差的冒出一个念头——
亏得卫定修没有看上自己!
傅青火速下榻,行至门扉处,一打开房门,就对外面的守门小厮,道:“明r在府上护院之中,挑选几个武艺高强的出来,本公子需要贴身保护。”
他眼下的身份可容不得行差踏错。
因着被帝王重用,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呢。
傅青还想着这辈子在仕途上,有所作为。万不能作风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