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您没有信过我
他在赏花台下种了最摄人心魄的一朵花,而赏花台正门的房檐上,那出现又离开的人叹了一ko气,将才摘下的面具又戴上了。
宋玉从高空急急坠落,到了半空猛地站稳了,成风的喊声还在耳朵里,似乎还听见有人说:永安侯世子疯了。
心脏还在因急速的坠落j跳,睁眼却发现才不是什么赏花台,才不是什么白天。
他没疯,但是快要疯了。
“宋玉疯了。”他站在灯火辉煌的街上也这样道。
一场豪赌,没输,却也没赢。
在永安侯府醒来是假的不错,可现在也不是真的。
他看着自己依旧空无一物的手背,被拥挤的人群zuang得侧过身,那人顺ko说了抱歉就领着身边的姑娘接着走了。
宋玉抬眼,看到不远处高耸的赏花台。
四周暗香浮动,各种花香混在一起,是ca着鲜花的花灯。
他身上还是那身乱七八糟的衣服,可清楚记得自己从高台上一跃而下。
又是一次重来,不知道是谁锲而不舍。
明明是割舍不下的前生,可是想来就觉得心ko发疼。
他随意拦住一个人,问:“见过扶桑吗?”
那人愣了一下才认出来这疯癫的人是谁,ena了两句:“a?三殿下……三殿下不是……”
“外访仙山了是吗?”宋玉记起来逆光消失的人,cun角浮起有些讥诮的弧度。
他逐渐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难So了。
若他是割裂的两个人,若梦里梦外都是真的,若他既是宋玉也是另一个人,前半生鲜衣怒马和仙人崖上供灯都是真的,若他莫名其妙的re血沸腾是因为身体中的一部分本能的共鸣。
所以他为什么不愿意向扶桑的占有屈服,为什么又忍不住在他转身的时候难过?为什么对扶桑没法恶声恶气,会被他一身冰j秀骨吸引,又为什么在二殿下咳嗽的时候忍不住也心悬?
为什么对他们既爱又恨,厌烦又忍不住关注?
为什么?
厌烦的是谁,难过的是谁?这是谁的本能,命里带来的殇?
是谁因久困樊笼厌恶这些束缚,又是谁夜以继r地寻回去的路?
或者若那割裂的两个人其实是一个人。
虹风台下问他:“可要嫁二哥”的,和奂儿耶问他协约还算不算数的,南辕北辙的两个人,会不会,是一个人?
滑天下之big稽了,宋玉!荒唐如斯的猜想,可你确实在三十三丈高的台子上安然无恙站在了灯火通明的长街。
若那一跃果真死了,你才真是个笑话,可你居然没死。
潇洒挥手,说事事顺遂的,和穷追不舍跟着自己一路向西的,其实是一个人。
宋玉仿佛被虚空扇了一耳光。
他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会认得的人,成r地出现,跟他笑言卖好,跟他天定良缘。
他以为够不到的地方就在他眼前,抬眼就看见了。
玲珑水榭一场梦,永安侯府一场梦,河西一场梦,最后睁眼又在永安侯府。
赏花台一跃而下也是一场梦。
他知道那人在怎么报复自己了。
他面也不露,用这样的方式叫他自省:
这不是你惯常的手段?你不是最喜欢倒换因果?不是就喜欢这样戏弄于人?不是也虚张声势,做什么偷天换r的事q来贻笑big方?
不是你最喜欢这样?
诛心吗?
看看,这样的一辈子,顺风顺水的一辈子,将你瞒在鼓里,外头的风雨丁点儿都不叫你看,将这样虚假的现世安好拿给你,你要吗?
去吧,你最爱的风流人间,轻轻松松给你了,你咬咬牙闭上眼,就当不知道,不是嘴硬吗?去吧,你说什么我许给你什么。
仿佛又是一场big梦,他觉得接下来醒来他就会在三明don的山巅了,天下太平,又是半夜好醉,他一睁眼,太阳正要冒头,程璧骂骂咧咧来找他,问他又去哪里鬼混了。
他会迷失,会忘了此刻坚信的一切,他会被留在完美无缺的‘现实’。
以牙还牙罢了,宋玉。
且看看,你我的手段,谁炉火纯青?
那路人愣了愣,不知道该说什么,宋玉又笑,极为嘲讽地问:“二殿下呢?还在府里Yang病吗?”
“二殿下……”那路人偏头想了想,迟疑点头:“今r二殿下似乎参宴了……”
居然出来了。
这回倒是不一样了。
宋玉问:“宴席设在哪里?”
那路人又指了指远处亮着灯火的赏花台,宋玉闻言,径直往虹风台上去,走了半天那路人才回过神,小声说:“不对……三殿下也在a……不是早就回来了吗?”
三殿下从摘月楼回来,也在望京。
宋玉怒红了眼,路过杂耍摊子随手抢过来一把没有开刃的剑,不顾周遭人看疯子的目光径直上了赏花台,丫鬟内侍着急地涌过来拦他,宋玉将剑横在身前一路向上,直直到了赏花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