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清还想说些什么,但两人发出的动静有些大,一直走在前方的岳寒山有些意外地回头看他们,目光正落在虞清的手腕上。
虞清不自然地又想挣脱,结果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顿了顿,许久之后决定不再去管。
荣城和云城的距离很远,下了飞机,穿过拥挤的人cao,虞清的手腕一直被人紧紧拉着,拉着的时间太长,愣是让人已经忽略了上面传来的感觉。
天空有些暗沉,这里竟然比荣城还要冷些,兴许是之前下了薄雪,路边的树上积攒出一片白。
虞清哈了一ko气,颈间便多出了一条围巾来,刺骨的风便被阻隔在外,他垂眸一看,白色长毛,正是他从前时常给秦奏带的那一条。
“天冷,别犟。”
秦奏的声音有着浓重的鼻音,他原本的感冒不过半好,不过几日又冻到身体,两厢叠加起来,病越发重了,昨日还发起了烧。
虞清拂过他的手,到底没有拒绝,只自己整理起来,他整理的动作有些慢,脑子里却一闪而过刚刚的触觉,那双手有些re。
他动了动唇,下意识就想去试探试探秦奏的烧好了没,可等到围巾整理好,他也没问出来。
他不该关心这个人的,昨天这人发烧虞清也没去看过他一眼,就连生病的消息还是管家跟他说的。
他们住在一个房子里,却连一句话也不说。
岳寒山靠在车门前好整以暇地看着两人的动作,等两人终于动了,他挑了下眉,在虞清上车的时候,他趁机在虞清耳边问道:“这是吵架了?”
虽是问,但虞清不给他回答,他也能看得出,这两人之间的矛盾恐怕还挺深。
岳寒山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冷着脸的秦奏,嘴角笑意越来越大,他哼着歌,示意司机开得再快些。
岳家是很典型的中式园林风,一步一景,就是在冬天里,景致也很好,结了一层薄冰的湖面上有几只鸟雀正捉着什么。
窗户大开着,虞清总是被那几只鸟吸引走注意力,不多时,身体暖了起来,岳寒山的父亲也过来了
他是个看上去和蔼可亲的中年男人,年纪比虞清想的大了不少,他一边拍打着肩上落下的细雪,一边眉眼带笑地打量着虞清和秦奏。
他这种打量并不惹人厌,反倒让人觉得有几分亲近,大约是他太过慈眉善目的原因。
“你就是虞清吧。”岳父说着又看着虞清点点头,ko中念念有词:“真像,太像了,简直就是照着月华和淮山的模样刻出来的。”
“岳叔叔。”虞清喊了一声。
“哎。”岳父笑着应了一声,又看向一边站着的秦奏,道:“想必这位就是秦总了吧。”
秦奏只点点头,态度冷淡,连眼神也没多停留。
岳父知道他就是这种性格,也不介意,只一直关注着虞清,说:“我听说你和寒山是在赛车场上见到的?”
“是,他那晚有比赛,我刚好去看了。”虞清道。
岳父拍了拍岳寒山的肩,ko中笑道:“那这小子还算是有些用处,我与你阿姨找了你十几年,这云城上下都找了个遍,总想着当初收Yang你的那对夫妻是云城人,却没想到他们竟然最终是去了荣城。”
他狠狠拍了下大腿,言语中多有悔恨:“当初月华和淮山出事的时候,我就不该把你托付给旁人。”
“如今找到你了,我和你阿姨也就放心了,可惜月华和淮山离开的早,不能看见你如今的样子。”
月华和淮山,便是虞清父母的名字,同样和虞清上一世父母的名字一样,虞清来之前已问过岳寒山,惊讶早已过去,他心里没太多感触。
虞清向来分的很清,他不是书中的虞清,这个世界的父母也不是他的父母,自然,书中世界的秦奏也不是他喜欢的那个的秦奏。
他看了眼独自一人的岳父,对他ko中的阿姨有些好奇,听起来他们和他父母的关系很好:“今日怎么没见到阿姨?”
岳父脸色一僵,未曾说话,便听身旁的岳寒山道:“我妈早跟他离婚了。”
“不好意思。”虞清有些尴尬,他本就不擅长应对这种场面。
“没什么,我在悦来楼定了位置,一路上花了这么长时间,你估计也饿了。”岳寒山伸了个懒腰,面上懒洋洋地说。
一顿饭的时间结束,虞清和秦奏没再留在岳家,径直去了他们定的酒店,是T房,因为虞清不愿意和秦奏住在一个房间。
看着一路上几乎没怎么说话的两人,岳寒山发现这好像比他想的还要严重许多,他探头问虞清:“别真因为我说的那些闹掰啊?呐,真恢复记忆还是假恢复记忆没那么重要嘛,反正迟早能想起来的。”
虞清垂着眼,指尖揉搓在一起,他摇摇头:“不是因为这件事。”
岳寒山还想继续问,便见秦奏已经走了过来,他方才说话时没有刻意控制音量,显然,秦奏也听清了。
“我和清清的事,与你无关。”秦奏冷声道,眼神瞥向房门,一副将不欢迎赶紧走的意思刻在了脸上。
没了岳寒山,虞清和秦奏之间就显得更加沉默了。
虞清走进自己的房间,直接关上了门。
第37章
兴许是换了个陌生地方的原因,第二日虞清早早就醒来,天不过微亮,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偷溜进来,整个房间没有开灯,昏昏沉沉的。
虞清靠在沙发上找了部电影,心不在焉地一直等到电影结束,他抬头朝秦奏的房间看过去,那里一直没有过动静。
他扫了一眼手机,早已过了秦奏平日里起cuang的时间。
虞清纠结地抱着怀里的抱枕,毛绒的睡衣太过宽松,领ko处漏出一片雪白j肤,他咬了下下唇瓣,将脸埋进抱枕中,准备再等一段时间。
天光已经大亮,那道房门依旧静悄悄的。
虞清轻呼出一ko气,抬手敲响了门,他敲得很轻也很快,像是只待房间里传出声响他就立刻离开,可敲了一遍又一遍,等了一会又一会,始终没有动静。
已经准备离开的脚尖再此转回来,到底对秦奏的担心占据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