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奏的双手交叉支撑在桌面上,他看着虞清一步步离开的背影。
眼睛中又一次出现了不同的场景。
他好像站在了旁观者的角度,看着了那个和他长得一样的人,他靠在一架钢琴旁,娇艳的玫瑰ca在花瓶中,身后的窗子外是皎洁的月光。
他喊住正朝门边走的虞清,问道:“清清,你愿意和永远都和我在一起吗?”
门边的虞清回过了头,眼睛里是戏谑的闪光,笑着说:“好啊,作为你刚才为我弹琴的报酬怎么样?”
声音到此结束,画面停留在虞清的脸上,他看上去很高兴,也很幸福,这是秦奏无法让他露出的表q。
秦奏不由自主出了声,朝刚走到门边的人喊了一声:“清清。”
虞清顿了顿身体,脚步不停,门缓缓关上,远去的身影被阻隔。
秦奏捂着脸,心脏绞痛到让他弯下腰,余光中又出现了那份离婚协议书,手指的力道放在上面,只要他轻轻一撕,脆弱的纸张就会如同他们的婚姻一样破碎。
秦奏把它放进cou屉,上了锁,他不想签,也不想再看见虞清拿着它们找自己的样子。
桌上的茶已经冷了,碧绿茶水宛如寒潭,顺着喉咙一路留下,凉的刺骨。
不知道是不是茶太浓,他一整晚都没有睡意。
解决了一桩大事,虞清并不如他自己所想的那般轻松,一夜辗转,终于等到天亮。
简单用过了早饭,虞清就开始让人帮自己收拾东西。
家里的佣人们也察觉雇主们的感q出了大毛病,本就安静的秦家寂静的如同一座荒宅。
“嗤”地一声尖响,是玻璃划过地面的声音。
虞清皱起了眉,一旁的秦奏制止了正在帮忙收拾东西的人,道:“清清,我帮你就够了。”
虞清看着逐渐变得凌乱的画室,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便点了点头,左右东西不多,一两个人足够了。
等画室内只剩下两个人,秦奏却道:“清清,这些画也要带走吗?”
虞清点头,林眠那边的画室里,他有一个自己的工作间,这些画可以搬到那边去,他不想以后还要时时回到秦家。
一幅幅画作被打包好,在秦奏眼里这些画大多数都是陌生的,他没有关于它们的记忆,除了他手上的这一副。
虞清许久没有听见他的动静,停下手上的动作,一看,第一眼就是秦奏手上拿着的那副画。
这是他给这个人画的唯一的一副,带着点色气,秦奏还因为给他做模特冻得感了冒。
“这幅留在这里吧。”虞清转会眼睛,又继续手上的工作。
他这么说,秦奏却心痛如绞,追问到底:“为什么,你不想要它吗,因为画的是我不是他?”
虞清静静没说话,可他这幅模样便已经代表默认了。
秦奏盯着画上的人目眦yu裂,j烈偏j的话语在ko中辗转了一边又一遍,最终却只能颓然地放下那副画,道:“不带就不带吧。”
画室里的东西虽多,但除去那些画,却好收拾的很,近乎一半的东西早已被虞清带去了工作室,现在收拾起来,纵使动作再慢,半日的时间也能收拾干净。
画室看上去空dangdang的,让熟悉他的人一阵不适应。
拎着自己行李的虞清最后看了秦奏一眼,说:“别忘了尽快把离婚协议签好。”
秦家少了一个人,也少了全部的活力。
秦奏枯坐在客厅,分明四周还是那个熟悉的秦家,可不管哪里都好像好了一点什么,就好像那枚戒指,他用尽了心力,也比不上最初的那一枚适合虞清。
“帮我把那副画挂在书房吧。”秦奏朝一旁的管家道。
一向严肃的书房中多出了一副肖像画,看上去是那么不协调,但秦奏就坐在沙发上,眼睛一直盯着那副画,看了许久许久,从前的记忆也一遍遍在脑海中回档。
终于,夜色浓了,他回到了他一直想回去的卧室,只是如今这间卧室同客房也没有了区别。
秦奏躺在cuang上,半张脸埋在枕头间,熟悉的气味蜂拥而至,虞清身上一直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是洗发水和头上发丝融合后的恬静馨香。
鼻尖满是这种味道,秦奏拧着眉,幻想着虞清还没有离开。
夜色浓重,薄雾四起,虞清躺在自己卧室的小cuang上,柔软的被子盖在身上,一点点传递着re度。
闭着眼,翻来覆去几次,最终他又坐起了身,伸手将那两本模样相同的日记掏了出来。
他有些后悔过去写日记的时候总是敷衍过去了,因为他如今好像只能从这些日记中窥见过去的秦奏了。
第45章
一个星期过去了,秦奏始终没去看那份离婚协议,逃避从来是件让他觉得可耻的事q,但真做了,他发现逃避真的是最好的解决方法了。
天气逐渐暖了起来,秦奏坐在顶楼的办公室内,绚丽的晚霞从西边的落地窗投映过来,将整个窗都染上了色。
现在是下班时间,过彦敲了敲门,然后靠在门边,看着呆坐着的秦奏道:“今天出去聚一聚?远之他们刚好都有时间。”
秦奏站起身,一边穿着外T,一边道:“好。”
“小清今天是不是还在画室上课呢,不如还去那边那家餐厅?”过彦问道。
秦奏垂下眼,他和虞清的事q他没有告诉任何人,这一短暂的沉默让过彦明锐察觉到不対来。
果不其然,过彦就听秦奏说:“他应该不太想见到我。”
“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