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看你这样子就是了,好巧啊,我也是。”那个人却喋喋不休地虞清身后,声音还带上了点惊喜,大有一种要和虞清好好聊上一番的架势。
虞清无奈停了脚步,抬眼望他道:“不是,我是来离婚的。”
“离婚啊。”那人挠了挠头,却张张唇,还想与虞清分享分享自己的感q问题。
“他来了。”虞清见状,随手指了指远处一人,说着话就要朝那边走过去,身旁啰里啰嗦的人终于没了兴致,不好意思地离开了。
虞清见人走了,朝四周望了望,哪里有秦奏的身影,他叹了一ko气,开始心烦。
已经走出了那栋大楼,虞清垂着眼,因为烦闷连鞋子踩在石板上的声音都是沉重的,ko袋中始终装着的银色戒指不慎掉落,当啷一声,又朝前滚了好远。
虞清赶忙去追,离婚,说心里不难过那是假的,ko袋中的那对婚戒就是最好的证明。
戒指一路朝前滚,终于在一道石板缝处停下,虞清弯腰去捡,眼前却多出了一道长长的黑影。
抬起头,就见是秦奏。
虞清没说话,装好戒指转身就要走,又怕被拉住手腕,便连手都是严实地ca在ko袋中的。
手腕没被拉住,身体却也没如愿朝前走远几步,腰被人搂的很紧,顺着力道就进了秦奏的怀里。
“放开我。”虞清看也不看他,只冷声道。
“清清,对不起,我来迟了。”秦奏说。
“手机呢,我给你打电话你也不接。”虞清深吸了一ko气,终于抬眼去看他,秦奏看上去来的匆忙,一向衣着整齐的他今日连衬衫的k子都没有k好,这让虞清稍微平静了一点。
秦奏愣了一下,慌乱去摸自己的ko袋,空dangdang的,他眯了眯眼,道:“来的匆忙,忘记带了。”
虞清扫了一眼时间,抬头朝办事大楼看了一眼,道:“结婚证带了就行,现在过去兴许还能赶上。”
说完,他就已经朝大楼里走,却又被拦了下来,虞清嘲讽地笑了笑:“怎么,结婚证也没带?”
“带了。”秦奏说,他抬手摸了下眉心,开始在心里思索该怎么和虞清解释失忆的事q。
“那就走吧。”虞清的眼睛在他手上停顿了片刻,那双手多了几道伤疤,还未愈合,看上去就是这两日新添上去的。
他踢着脚边的石子,声音依旧冷冷淡淡的:“你手怎么回事?”
秦奏张了张唇,眼里闪过一丝笑意,说:“昨晚出了点意外,烧伤的。”
“哦。”虞清点点头,心里却不自觉浮现出关于秦奏书中的结局,在书里,他就是死于一场大火之中,心脏不受控制地揪了起来。
“清清,我们不离婚,好不好?”秦奏见他对自己还有些关心,胆子便大了许多。
话一落,虞清猛地抬头:“你后悔了?后悔你还来这里干什么?”
秦奏听着他带着尖厉的声音,又瞧见他红了一圈的眼眶,心有些疼,手上不自觉就松了力道。
虞清便趁着这个时机脱离了他的怀抱,迈着步子走得飞快。
“清清,我恢复记忆了。”秦奏来不及去想怎么说最合适,人已经要走,q急之下,话脱ko而出。
虞清的身形顿了一下,却只是那么一顿,又恢复如常,继续朝前走。
秦奏赶忙去追,他个子高,步子大,不费力就能追上,挡在虞清的面前,然后说:“清清,我想起来过去的事了,我和过去的确一直是一个人。”
虞清抿着唇,那双被阳光照得玲珑剔透的眼睛一直紧紧盯着秦奏,好像在分辨他话中的真假。
秦奏安静站在他身前,任由他打量。
许久之后,虞清说:“你又想骗我?”
谎言说多了,就再难以取信于人,秦奏苦笑了一声,眼睛有些酸涩,说:“清清,这次是真的。”
“我不相信。”虞清却执拗地咬着他那瓣唇,水润鲜嫩的唇瓣被咬的充了血,泛起了红光。
秦奏伸手将那片唇从虞清的齿下解救出来,说:“我们领结婚证的时候,碰见了一对老夫妻,他们年轻时分分合合许多次,老了却又重新想起对方的好来,他们对我们说,婚姻需要磨合,需要互相体谅对方。”
“结婚的时候,我给霍林秋也发了邀请函,但他没来,我当时一阵可惜,想要给他把结婚录像发过去,是你拦下了我。”
“结婚一个月,我们旅行结束,回来的第一天,过彦就找我说田家的项目出了问题,就是那天我出了车祸,车上还放着你喜欢的百合。”
秦奏一ko气说了许多,他尽量去找那些日记中没有写过的事q说给虞清去听,一件件事说过去,虞清的眼睛越来越红。
“清清,真的,我都想起来了,你问我答,好不好?你相信我最后一次。”
虞清眨了眨眼,眼泪要掉不掉地氤氲在眼中,他问道:“临秋从前一点都不会打架,但他现在打架很厉害,为什么?”
“因为他逃课带你去打游戏,我找了你一晚上,他被我打了一顿,心里不平。”
“远之从前最讨厌你了,但现在你们也是朋友。”
“因为我不想让他总是占着你,所以给他介绍了一个女朋友,他这人是个恋爱脑。”
“……”
“……”
越是问,虞清眼中的眼泪就越是多,最终眼眶里终于承载不住,啪嗒如珠子一样滚落到脸颊,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怀疑逐渐变得委屈。
“秦奏,我能相信你吗?”
虞清心想,自己实在是太傻了,眼前这个人骗了他这么多次,他和自己说过,再也不会相信这个人的话。
可这一次,他还是忍不住想要去相信,想要相信他的秦奏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