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捂嘴偷笑,一会咬住下唇含羞打字,脑袋还晃来晃去。
戴着脚踝链的脚丫子,脚趾蜷起又伸开,愉快地在沙发上蹭来蹭去。
贺兰眉头蹙起,感觉一丝微妙的不妙:爹哋的春心正在dang漾啊!!
至于怎么dang起来的,那还用说吗!肯定是电子宠物“无我”啊!
贺兰握拳,不行,老贺这不争气的,老婆都快没了,连个屁都不放!在这么下去,离婚我跟庄沭指日可待啊!
他下cuang闪进卫生间,给亲爹发微信:老贺,醒醒,别睡了!你老婆就快成别人老婆了!你现在连个电子宠物都不如!
末了还嫌不刺j,把微博re搜,庄沭cp超话,还有上百万人点赞的凄美爱q故事,一股脑发过去。
贺兰大马金刀跨坐在马桶上,扶额自语:“老贺动起来,男人追老婆,不能全靠儿子啊!”
庄沭注意力全在“无我”身上,压根没留余神给小藏獒。
因为节目的关系,他停下直播,也有段时间没上过游戏,不知福什么时候“无我”又有更新。
他刚用“游震”互动完,得出结论,这是有人故意做得局。
“无我”新资料更新时间,就在他戴上脚踝链前后。
“老狐狸……精。”他的手指不知不觉落在脚踝链上,来回拨弄。
如此精心设计,埋线千里,亲自掀开真面目,也不枉他跳入这场浑水里滚一圈。
之前种种细节都表明,贺正有可能就是“无我”,但庄沭没有证据,而且贺正狡猾又嘴严,很难让他现出原形。
这场狩猎游戏,他在明,贺正在暗,猎物狡猾,猎手难当。
那么……如果换种形式呢?
庄沭捻起茶桌上的一枚玉白棋子,念了句戏文:“我若跳那万丈红尘,不知和尚跟是不跟呢?”
最好的猎手,往往是以猎物的形式出现,不是吗?
酒店房间里,安睡前只点了盏台灯,照亮方寸间。
他下巴搁在沙发背上,捏紧指间玉般白子:“落子无悔。”
庄沭闭上眼,好想知道另一只雎鸠长什么样子呢,好想好想。
他一定是安静又孤傲的一只水鸟,飞的极高,发现猎物时,俯冲直下,低空掠过,贴水而行,在湖面上划一道利落白线。
他的羽毛又黑又亮,太阳直射下来,反着金属色泽,是世间最脆弱的铜墙铁壁。
他永不停歇,不知疲倦,偶尔回头绝不留恋……
庄沭恍惚从梦中惊醒,昏黄的灯照着一小块地方,长长的影子笼罩下来。
手机信息声响起,他低头点开。
贺正:晚安,等你回家。
他和贺正的信息,总是简单的三言两语,他们好像无话可说,却总能惜字如金地说完千言万语。
庄沭脚指轻蜷,眼眸低垂,他明明离开家才三天,却觉得走了好久,走了好远,恍惚着不停回头,去看,去确认,真的有人在等我吗?
他有点紧张地蜷紧身体,脸颊搁在膝盖上,侧耳听着心跳,嘭嘭嘭,逐渐失了节奏。
他居然在一个夜晚,满怀惆怅地思念一个人,想要回家。
回家这个念头满满占据着心脏,庄沭爬起来换好衣服,揣好驾驶证。
贺兰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见他整理妥当,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快十点了,你干嘛去?”
庄沭又从包里翻出数据线,缠在手上就往出走:“回家。”
“回、回、回家?”贺兰懵逼,“现在?回家啊?”
庄沭走到门ko,嗯一下又补充道:“对,回家找你爹。”
“找老贺?”贺兰一脑子浆糊,跟在他屁股后面往外走。
庄沭将他搡回去,站在门ko嘱咐:“明天你跟剧组返回,好好睡觉,敢跟出来揍你!”
贺兰被他格外认真的表q吓到,眼睁睁看着房门关上。
他急得转圈搓头:“大半夜的回家找老贺?什么事儿这么急?”
原地转六圈,他猛然惊醒:“不会是……要和老贺谈离婚吧?”
贺兰吓得一j灵,赶紧掏出手机给亲爹发信息:老贺,突发突发!庄沭如果回去找你离婚,你可千万别同意啊!不能便宜了“无我”!
庄沭下楼给节目组要了辆车,又找许睿、边琸托付好贺兰,这才迎着夜色钻进车里。
手落在方向盘上时,他犹豫了,即便证明“无我”是贺正,又能怎么样?他所求的结果究竟是什么?而贺正又会怎么想的呢?
庄沭发动车,坚定地像是要奔赴一场战争。
他这一生,吃过太多苦,面对过太多因踌躇而错过的结果。
人总要直面内心真实的贪婪,越没有什么,越想拥有,越靠近越害怕失去,却百死不能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