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沭继续画他的小王八,掀起眼皮,冷淡道:“二叔,没有收拾残局的能力,就别轻易下场,小心淹死。”
“你……”要不是助理支着,贺炳天要当场厥过去。
眼看q势不对,不少人想开溜,被安保堵回来,还有不要脸的,嚷嚷着耽误他时间了,有重要事处理。
庄沭用笔头敲了敲资料夹:“怎么?不爱听啊?垃圾桶T塑料袋儿,用久了还觉得自己挺干净是吧?”
他捧着资料夹走过去,从每张惊恐失措的脸上看过去:“你们夫妇打着贺家名义,到处招摇zuang骗;还有你债台高筑,高利贷怎么还没找上门啊;堂姐吧?泼开水烫伤阿姨,和解后赔付呢?不怕报警抓你吗?”
一群人噤若寒蝉,天井流淌下re烈光线,白得好似冬日飞雪。
“听说,贺家最讲究规矩,祖宗法度。有没有了解的人,跟我讲讲,不忠、y/乱、嗜赌、诓骗、伤害……在贺家都要如何处理啊?”庄沭的声音不高,杀气却很浓。
他走到楼梯边,楼下贺炳义、贺全两ko子,撕扯在一块,打得不可开交,好像路边争食的野狗。
“刷锅水都比你们纯洁,泔水桶都比你们干净!”庄沭背对人群,手紧攥楼梯扶手,青筋暴起。
全场贺家人,被骂得狗血喷头,却无人敢应声。
原本想挽回点面子的贺家二叔,掩面靠在墙边,一边含y一边哭:“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哎呦……”
庄沭招来安保队长,拿过一个红布包,鲜红血色包裹着不知名的东西。
陶微眼皮一跳,这是他都不知道的准备,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突然意识到,庄沭说找章芷柔寻仇,弄不好真的只是个开始而已。
庄沭拖着红布包,手指沿着起伏形状,轻轻go勒:“你们都不肯说话啊,既然如此,我也只能去祖祠,问问大哥了!”
装死的贺炳天,瞬间还魂,跳起冲过来:“庄沭,老爷子可还活着,你不能这么干!”
他死死揪住庄沭的袖子,努力睁开被眼皮压垮的眼睛:“我是为你好,也为贺正好,这一步走出去,你就替贺正寻他亲爷爷的仇啊!”
不提贺东,庄沭闹出天,黑锅章芷柔背着,所有人闹个灰头土脸,老爷子干干净净,贺家还是那个贺家。
借着章芷柔,直接提贺东,那就是要掀贺家的棺材板儿!
贺炳天敏锐察觉到,庄沭,不,应该说贺正,是想要跟贺家算总账。
否则刚刚那本,记录所有人丑事的册子,是刚卸掉贺家大门的庄沭,无论如何搞不到的东西。
老五贺炳成,也赶紧出来给事态降温:“庄沭啊,章芷柔做得丑事,绝对不能放过,陆家还是我们亲戚呢,肯定是要给个说法的!还有、还有她心思恶毒,连死人都不放过,搬弄是非,不配做贺家的太太。”
贺家也并不全是吃喝p赌的傻狗,老五就清醒的很。
只要老爷子在,贺东的灵位还在祖祠里,贺正就无法与贺家割裂,他一万个不愿意,也得兢兢业业做血包。
在这些利益面前,章芷柔算个球儿!
赶紧麻溜儿推出去祭天,叫庄沭别闹出界,闹到不可收拾!
他们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庄沭,他始终在怕的是,照庄沭这种闹法,贺正会不会有机可乘!
庄沭不可思议的眼神,从兄弟两的脸上缓慢扫过:“做你们贺家的女人,真惨啊。”
明明每个人都知道,他们衣食无忧的生活,建立在贺东、贺正二人的拼搏下,却为了能高高在上,作威作福,紧紧抱住贺忠义的大腿,维持一座吃人的坟墓!
“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傻逼,像你这般专业的还是头一回。”庄沭盯着他们,冷若冰霜。
兄弟二人被骂愣住,他们明明再/三/退/让,怎么、怎么还不依不饶呢?难道还要真宰了章芷柔不成?
“大嫂,抱歉,让你来这么脏地方啊。”庄沭一直抱着红布包,此时垂着眼,满目温柔,拍了拍红布。
此话一出全场毛骨悚然,贺炳天、贺炳成兄弟二人脸色苍白如纸。
就连陶微也被蒙在鼓里,吓得上前唤了声:“庄先生。”
只有安保队长,如铁塔般守在一旁,岿然不动。
“嘘~~”庄沭哄孩子似的,手拍红布,“不要吵,我们去……接大哥,回家。”
这句话,好似在贺家祖坟上放了颗原子弹!
全场发出炸裂般的惊呼!
庄沭很安静,垂目不语,苍白指尖挑起红布一角,用力往上一cou——
室内不知何时,吹来一阵乱风,来的刚刚好,来的正当时!
鲜红刺目的布,越过玻璃围栏,在天井万丈光芒里,轻慢飘落。
小白楼很白,染的日光如白霜,有一抹凄厉的红,飞啊、飞啊……
众人看见,庄沭手中抱着个漆金字的檀木灵位牌,上面赫然写着黎雪的名字!
灵牌供奉年久,烟油浸出一层光,但叠回台被清理的干干净净,没有丁点杂质,是有人长期精心照顾的。
突然,棋牌间里,章芷柔间歇式发疯,爆出一声凄厉的叫喊——
“哈哈哈!你们贺家要完蛋了!”
她声音嘶哑如鸦,击打着厅堂四壁,zuang击出层层诡异的回声。
庄沭追着声音,闭上眼,如听仙乐。
他轻缓转身,一只手将黎雪灵位牌环在臂弯,一只手搭在清透的玻璃扶手上,轻盈地走下楼梯。
走到二三楼交接的中空层,那里和棋牌间方位一致,延伸出去的露台小花园,远远能看见贺家祖祠的屋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