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眼青黑,面色苍白,胡子拉碴的脸把他的英俊毁得一干二净,像只被人遗弃在街头的流浪犬。
他原来这么普通,就像世间每一个普通的男人那样。
白和璧瞥他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而司青舜见到他来,眼睛明显亮了一下,勉强支起身子,似乎想要掀开被子下cuang抱他。
白和璧看出了他的意图,退后一步,制止了他。
“别过来,坐在那,”他面无表q,嘴里吐露着冷硬如冰的话,“……不然我可能会吐。”
司青舜身子顿了一下,他的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似乎想要说什么,嘴唇嚅嗫几下,然后像全身卸了力气一般瘫倒在cuang上。
“待在原地别动,闭嘴,看看这个。”
白和璧将手里打印的文件丢给他看。
司青舜下意识的接过他抛来的纸张,司青舜一眼就看到了硕大的五个大字。
《离婚协议书》。
右下角还有白和璧潇洒的签名。
司青舜一下子红了眼睛,他大吼道,“为什么要离婚!?我不同意!”
白和璧睨着他,眼神里无喜无悲,一片漠然:“这里是医院,安静点。”
但这好像起了反效果,司青舜更加j动,双手捶cuang,发出“砰砰”的巨响。
“我不管!我不签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你今天必须签,不管你同不同意。”白和璧没有像这么冷静过。
“那我又做错了什么?”司青舜接近丧失理智的边缘。
白和璧心底毫无波澜地打开手机里的恶心照片,并将其出示给司青舜看。
他很惊奇的发现,当时让自己濒临崩溃的图像,居然不能再次j起心中同样的q绪了。
他似乎,在慢慢脱离司青舜对他的感q牵绊。
这两个月,除了给司青舜足够的逃避时间外,他自己的q绪也被控制得很好。
……这似乎,是好事。
他嫌恶地把划出照片的手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了擦。
接触到那几张照片,司青舜目光一凝,像是生根在了病cuang上。
——他和那名服务生如何扯上关系,又是怎么同进同出酒店的所有场景,全都被抓拍得一清二楚。
但这对司青舜来说,这无疑是让他崩溃的最后一根稻草。
司青舜双手ca进自己凌乱的头发里呜咽,闭上眼痛苦地摇头,似乎这样就可以不和照片里丑陋的自己对上眼。
“我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喝了酒,醉了,没看清楚把我送上楼的是谁,是他自己go/引我的,我以为他是你……”
白和璧看着他,没有解释他查到的一切,他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从始至终,都很平静。
“别闹了……你这样真的很难看。”
似乎是他的爆发没有让白和璧产生任何的q绪波动,又或许是做贼心虚,司青舜的语气弱了下去:“我,我明明已经……把他赶出了酒吧,让他不能再继续工作下去……我还向你……道过歉了……”
白和璧想起那天司青舜和会所里的少爷苟合时的丑陋模样,包括录音里他不屑的语气。
以及他隐瞒自己的四个多月时间,和好几段监控录像。
他又想吐了。
他强忍着咽喉部翻涌上来的酸水,逐字逐句地对躺在cuang上的人道:“那又有什么用呢,你和我说又有什么用呢?就算你现在和我道成千上万次歉,我也不会再看你一眼了。”
“现在,什么都已经太迟了。”白和璧道。
“……没有,没有太迟,你怎么可以单方面的否认我们之间的感q!?”司青舜一边颤抖着反驳着对方的说辞,一边掀开被子,下了cuang。
司青舜拼命地想要让白和璧回心转意。
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在白和壁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咚”的一声,司青舜将自己的膝盖弯下,跪在了白和壁面前。
地上很冷,但他心甘q愿。
司青舜仰着头看向白和壁,眼睛里似乎有泪光,“你说过的,你还想和我一起去世界各地旅游,要给我拍好多好多的照片,还要给我做好多好多的菜……你难道都忘了吗?”
白和璧古井无波地盯着他,仿佛他是舞台上不能引起观众共鸣的小丑。
“那我把话收回,那种可能性已经完全被毁了,不要再自欺欺人了,”白和璧打断了跪在地上的男人,叹了ko气,往后侧方挪了一小步,避开了司青舜跪向的方向,“也许,我以后会去和别人旅游,给别人拍照,给别人做饭……但那个别人,绝对不可能是你了。”
“我们之间三年的婚姻到底算什么?一个笑话吗,你就这么抛下我想一走了之!?”
司青舜满脸泪痕,嘶声力竭,宛如笼中困so,“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我每天晚上都在想,你到底喜不喜欢我?你到底知不知道,每个晚上我躺在你身边,我都在提心吊胆,为你的一举一动而感到痛苦,也许正如别人所说,我不过是你豢Yang的,一条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野狗……”
“那你有没有想过,可以直接问我呢?”白和璧的眼神里是一片死寂。
司青舜怔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