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尘鲤推开门,走到担架旁边。
陈教授是个清瘦的中年人,鬓角斑白,脸却还很年轻,没有一丝皱纹。要不是这个破败的世界缺乏染发物资,宋尘鲤简直要怀疑他是跟上个世界的银狼一样挑染了头发。
这个被丧尸挠了的倒霉蛋,此时正安安静静地躺在cuang上,身上绑着很多束带。这些束带是用来防丧尸的,不过现在,陈教授身上丧尸化的特征,正在以ro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之间太有缘分,宋尘鲤进来的时候,这个形容憔悴的研究员长睫微颤,睁开了眼睛,偏头看向他。
cuang边的人看到他“死而复生”,j动到跳了起来。手忙脚乱了一会儿,陪护的人伸手问他:“这是几?”
“这是一根食指。”陈教授的回答还挺严谨,他本能地答完问题,面露疑惑,“我这是怎么了。”
不用宋尘鲤多说,一群人七嘴八舌地复述了q况:陈教授毕竟刚从丧尸变回来,那段时间记不住事也是正常的。
宋尘鲤却觉得有些奇怪,这个倒霉同事看到他时的眼神,不太像一个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茫然教授,反倒眼底藏着一些复杂到难以辨识的q绪。
宋尘鲤:“……”难道是管家?
……可是感觉又不太像。
j地的人原本以为宋尘鲤的那种y就算有用,也要吃上几个疗程、等待一段不短的时间,丧尸化的人才能逐渐恢复。
然而陈教授的恢复速度,远超他们的预料。他不仅完全没了那些丧尸的特征,甚至神志也很快清醒过来。
跟j地的同伴们聊了几句,可能是被捆牢的身体有些难受,他本能地挣动了一下。
谈话声顿时一停。首领看着他身上的束带,解也不是不解也不是,有些尴尬。
陈教授倒是善解人意,他宽和地笑了笑:“不用解开,再观察我一段时间吧。第一个验证y效,是我的荣幸。”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看向宋尘鲤,目光有些复杂。
其实刚才他们还在想,是不是陈教授做出了这种y,宋尘鲤只是知道它的位置,为了逃脱死刑临时拿出来救命。
可现在看来,这y竟然还真就是宋尘鲤研究出来的,当事人都默认了!
陈教授的目光又重新落在宋尘鲤身上,弯起眼睛笑了笑:“多谢你救了我。”
宋尘鲤摇了摇头:“没什么。”
想了想,他决定还是不死心地想要验证一下,把首领敢开,凑到cuang边低声耳语:“你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如果这个人就是管家,多少能给他一点暗示。
然而陈教授全然没有和他相认的迹象。
这个儒雅的学者呼吸略微一顿,很快恢复了常态,无奈笑道:“想对你说的话?我想想……应该是‘人不可貌相’吧。我之前很不重视你,在研究方面也从没听过你的意见。是我看走眼了,还望见谅。”
宋尘鲤直起身,有些失望:“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管家不在这间屋子里,宋尘鲤顿时对这群人失去了兴趣。
他转身出门,陈教授抬起眼睛,望着他的背影。
沐阳忽然若有所觉地看过来。
陈教授垂下眼睛,重新靠在担架上,像是打算休息。
沐阳缓缓蹙起了眉: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刚才这位性格温和的研究员看向宋尘鲤时,眼神里藏着一些很深的敌意和……杀意?
……
宋尘鲤对杀意不太敏感,毕竟很少有人能真正杀得了他,就连主神想弄死他,也得化整为零,费一番不小的功夫。
他照常出了门,看了一眼刚才关他的地方,若无其事地路过。
两个护卫看见,对了一下目光。见沐阳也没说什么,他们只好硬着头皮跟上,暗暗警惕。
好在宋尘鲤没再做什么出格的事,他只在居民区外围走了走,遇到人就盯着看两眼,看着竟然像是在找人。
宋尘鲤一开始还想找一找管家,但后来发现这样似乎没什么用——他忽然发现自己之前大意了,居然忘了跟管家约个接头信号,甚至都忘了问管家,他来到新世界后,模样会不会发生变化。
也可能管家干脆不是人,而是变成了一只鸽子什么的。这么找下去,很难有结果。
宋尘鲤又不死心地在j地逛了一阵,最后果然一无所获地回去了。
……
陈教授那边还要隔离观察。毕竟j地里混进丧尸是致命的,而他现在虽然好了,可那种恢复y是宋尘鲤临时拿出来的,谁也不知道之后还会不会反弹。
相比起被严密观察着的陈教授,宋尘鲤这个“普通人类”倒是要自由的多。
护卫们很快和j地首领达成了共识:就算宋尘鲤有坏心思,现在他一没材料二没力气,只要让他别靠近水源,就问题不大。
这一天很快过去,傍晚,j地首领来找宋尘鲤委婉打听了一些问题,全是关于y物的事。
宋尘鲤很难解释为什么自己的血有那种功效,于是干脆没说y物的来源,只按着额角把一切全都推给失忆,借ko现在脑子不清醒想不起太多事,打算拖到找到管家了再聊这些,免得自己又不小心打乱队友的计划。
打发走了首领,等夜色变深,宋尘鲤有些累了。
主神还活着,它设下的一些规则也还在运行。因此到了这个新的小世界之后,宋尘鲤身上又密密麻麻缠上了剧q红线。
拖着这些线走来走去,有些耗费体力。宋尘鲤洗漱完躺到cuang上,几个呼吸间就睡了过去。
……然后又很快在梦中清醒过来。
梦里,他像是来到了一处温暖的房间。原木材料的屋子面积不大,设计却很精巧。屋里柔软的躺椅上坐着一个人。
宋尘鲤定睛看去,忍不住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在j地逛断腿都没找到的管家,居然跑来给他托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