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认出了那个人影是希尔。
但为什么是天台呢?
想要去往天台,必须爬一段长长的楼梯。
池兰熏只能眼睁睁看着希尔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江无禾看出了他的为难,善解人意地说道:“没关系,我可以抱表哥上去。”
“你……真的可以吗?”池兰熏瞥见他瘦弱的身板,实在是没忍住问道。
江无禾哑然,和善的笑容扭曲了一瞬,又马上变回温顺的模样。
“当然可以,表哥相信我。”
池兰熏极慢地点了下头,犹疑片刻,一脸郑重地向江无禾伸出胳膊:“我相信你。”
被那样的眼神看着,江无禾不太自然地借弯身错开视线,手上使力,将池兰熏拦腰抱起。
比想象中还要轻得多,鼻尖盈满了紫罗兰甜香,好似捧了满怀的花。
池兰熏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见江无禾一动不动,以为是抱着他走不动路,有些着急地抬起脸问道:“可以吗?”
声音又细又弱,听起来软得像撒娇。
江无禾喉咙一紧,呼吸也变得又沉又闷:“嗯。”
他不再说话,沉默地跨过一级级台阶。
池兰熏只当他累得说不出话来,内心一阵愧疚。
踏过最后一阶,江无禾轻轻地把池兰熏放到了平台之上。
从天台上望去,苍穹碧蓝如洗,微风吹动着懒懒的云朵。
金发少年抱着橘黄色的肥猫,侧颜美好过满园矢车JU,是独属于四月的景色。
江无禾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神色渐明,清秀的脸上又挂起柔和的浅笑,“表哥,我去把轮椅搬上来。”
池兰熏心不在焉地应下,挖空心思地想怎么才能名正言顺地把门锁上。
如果直接将希尔和宋韵声锁在天台上,他不知道该怎么和江无禾解释。
“哐哐哐——”
巨大的声响,不仅吓了池兰熏一跳,还惊扰了远处的希尔和猫。
“表哥,天台的门怎么锁上了!”厚重的铁门砰砰作响,江无禾一边拍打,一边急切地喊道,“表哥,表哥你还好吗!”
池兰熏:?
门还能自己锁上的吗?
“哦对,忘记和宿主说了,您的远方表弟江无禾,就是小说中最最最可怕的恶毒小白花。您最后凄惨离校,也是他为了彻底和您撇清关系设计的。”
池兰熏:……?
“你怎么不早说!”
“可是您当时只让我说了一句就兴高采烈地认亲去了,我这不是不忍心坏了您的好心q吗!”
系统自己先委屈上了。
“那个……”池兰熏还抱有一点期待,希望他的表弟良心发现,起码把他这个无辜的电灯泡放出去。
“表哥你在里面等我!我这就去找人开门!”
不给池兰熏说话的机会,门外的江无禾只留下了一串匆匆的脚步声。
池兰熏一时间气血上涌,咳个不停,赶紧用手帕捂住了嘴,久违地吐了一次血。
希尔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鲜血不断从唇间涌出,浸湿了浅紫色丝帕,画面十分惊悚。
……
嘴里冒着血的池兰熏和瞳孔地震的希尔面面相觑。
池兰熏张ko想要解释,血却顺着嘴角淌了出来,好像刚吃了新鲜re乎的小孩。
看着希尔愈发惊骇的表q,池兰熏放弃挣扎,万念俱灰地闭上了眼睛。
谁承想希尔猛地扑到了他的身上,拿自己的手帕帮他仔细擦干净了血迹,一边吸着鼻子,一边断断续续地哭喊:“你不要死……我还、我还没有……”
池兰熏:???
“谁死了!”池兰熏黑着脸反驳,被希尔压得喘不过气,“沉死了,你快起来……”
希尔完全愣住,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姿势,本来就红红的脸又烧了起来。
“哦哦。”希尔慢腾腾撑着地起身,自上而下看着池兰熏。
新雪似的薄面,生出了不正常的cao红,冷玉似的唇小ko小ko喘着。
池兰熏咳得没有力气,只能气鼓鼓地瞪了希尔一眼。
希尔觉得心像被猫挠了一下,不过不是他的大黄那样的肥猫,是漂亮又脆弱的小白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