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逃出去吗?”
看清纸条上字的一瞬间,本就尚未平息的心跳更为剧烈。
怎么可能不想逃出去?
只是闻人歌一次又一次的惩罚,近乎磨灭了所有反抗之心,池兰熏已经不敢再去幻想“逃”这种事。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难以遏制地再度升腾起一丝希望。
池兰熏眼前有些眩晕,手抖得厉害,却也强忍下身体的不适,赶忙拆开另一张纸条。
“想逃出去的话,就敲两下窗户。”
看到第二张纸条的内容后,池兰熏怔愣了片刻,迟迟没有做出下一步动作。
闻家势力极大,而且闻人歌的手段哪怕没有亲身体会,大多数人都有所耳闻。
为什么会有人着极大的风险,无缘无故地来帮他逃跑?
一个可怕的猜想浮现——会不会这一切都是闻人歌的陷阱?
“熏熏会永远跟哥哥在一起,对吗?”
脑中回忆起了闻人歌离开卧房前问的话。
池兰熏如坠冰窟。
这时,又有一张纸条被塞进来,正巧掉落在池兰熏脚边。
纸条没有折叠,上面的字清晰可见。
“你到时候怎么向他解释这些纸条?难道你要说你根本没有想过要逃出去?他可能相信你吗?”
刺骨的寒意浸过四肢百骸,池兰熏冷得发抖。
他无从得知递出纸条的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不管怎样,他已经没有退路了。
池兰熏咬紧了唇,向着窗户挪动,犹豫再三还是敲了两下窗框。
“砰——砰——”
极轻的两下声音,在池兰熏听来,如丧钟一般恐怖。
“熏熏。”
比敲击声还要轻的声音。
声音从身后传来,池兰熏瞳孔骤缩。
“怎么从cuang上掉下来了?”
闻人歌不知何时站到了他的身后,正无声无息地看着他。
池兰熏没有听到一点脚步声。
心脏跳动的速度快要到达极限,唇齿间漫起浓重的血腥味。
几乎是下意识的,池兰熏将三张纸条攥到手心,用上的力气让攥握成拳的右手不住颤抖。
“对不起,闻哥哥,我不小心……”池兰熏垂下头,说得艰难。
“是吗?”闻人歌很平静地问了一句,缓缓蹲了下来,“那这是什么?”
他一根根掰开了池兰熏的手指,“熏熏读给我听听。”
甚至没有给池兰熏回答的机会,闻人歌猝然拉紧锁链。
“啊——”池兰熏反应不及,直接被扯得狠狠扑倒在地,细白的膝盖硬生生砸在地板。
然而,闻人歌并没有停下,继续拖行着起不了身的池兰熏。
“我明明对熏熏这么好,为什么就是不乖呢?”
“是哥哥的问题吗?”
闻人歌摇了摇头,“就在刚刚,哥哥都在为熏熏准备礼物,熏熏却趁机干了难以饶恕的坏事……这说明全都是熏熏自己的问题。”
伶仃的蝴蝶骨无助颤动,池兰熏一身薄薄的睡裙根本起不到什么作用,细腻的皮ro与冷硬的地板不断摩擦着,毛细血管破裂,渗出了密密麻麻的血点,看上去十分骇人。
“疼……”池兰熏难耐地低吟。
j肤斑驳,细小的伤ko遍布全身,有淤血,也有血丝。
闻人歌终于停了下来,缓缓俯下身,钳住了池兰熏的下巴。
被迫与闻人歌对上视线时,池兰熏浑身一颤,无比真切地觉得闻人歌可能真的会杀了他,“闻哥哥,我没……”
“我太失望了。”闻人歌语气平静,仔细打量池兰熏那张满是惊恐却仍然极致漂亮的脸。
明明被泪弄得乱糟糟的,反而更显楚楚可怜,招人无限怜惜。
“但是,哥哥还是会把礼物送给熏熏。”闻人歌起身,朝一个方向摆了下手,声音瞬间冷了下来,“过来。”
“听说江无禾莫名失踪,又莫名出现,回家之后大病一场,至今还没有醒过来。”闻人歌话锋一转,“熏熏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不需要池兰熏回答,闻人歌接着说道:“不过没关系,他是死是活都与熏熏无关,毕竟……”
一个人哆哆嗦嗦地走到了他们面前,畏缩地耷拉着头,一句话都不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