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江无禾难以遏制地发怒,同时又无比清晰地感受到,他的q绪正在被一双无形的手肆意操纵。
但很快,自心底升腾的怒火便将这抹理智燃烧殆尽。
“你不会真的以为宗泽鸣会喜欢一个见不得人的私生子吧?”
“就凭你这种卑贱的东西也配肖像宗泽鸣?”
……
池兰熏蹙紧了眉,十分厌恶地甩开了江无禾的手,充满莫名恶意与攻击性的话让他很不适。
喜欢?宗泽鸣?
池兰熏真的搞不明白江无禾这类人的脑子到底怎么长的。
他为什么要“肖想”一个极其无礼又极其傲慢的人?
出于j本的素质和教Yang,池兰熏深吸了一ko气,还是皱着眉解释了一句。
“你误会了。”
话音未落,伴随着甩掉江无禾手的动作,周围响起一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跟班们用那种看怪物般的眼神看着池兰熏,又震惊又有些幸灾乐祸,仿佛已经预见了他悲惨的未来。
然而,这一次江无禾不仅没有如他们所期待的那样,笑意盈盈地说出无比恶毒的命令,反而久久愣在原地,一言未发。
被池兰熏甩开的手仍停在半空,灵动的双眸失去了往日的神采,清秀的脸上是显而易见的错愕与恍惚。
江无禾迟迟无法从方才的感受中回过神来。
池兰熏碰到他的手的瞬间,江无禾浑身一个j灵。
手心的小片j肤如玉一样的温润,泛凉,一点一点抚平了满心烦躁。
神志渐渐清明,丧失的理智回笼,江无禾单手捂住额头,由于胀痛“嘶”了一下,摇了摇头,看清眼前事物的一刹那,蓦地怔住。
一张脸占据了全部视线。
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漂亮。
眉眼漂亮,纤秀的鼻子漂亮,正瞪视着他的圆眸漂亮,因为生气抿起的唇瓣也漂亮……
哪里都漂亮,近距离看更是挑不出一丝一毫的毛病。
或许是因为凑得近,只轻轻一嗅,江无禾就能闻到似有若无的淡淡甜香。
怎么会有人身上这么好闻呢?
江无禾忍不住这样想,头脑仿佛又混乱起来,身体下意识往前倾。
细细嗅去,盈满鼻尖的香气好像有些熟悉,江无禾莫名想起了栽满紫罗兰的庭院,莫名想起了一个人——他的表哥。
!
江无禾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当即应j似的站直了身子。
众人的目光全部聚集在他的身上。
江无禾后知后觉自己的失态,只怔愣一瞬,面色猛地阴沉下来,咬紧后槽牙,朝着一个人狠狠就是一脚。
“啊!”
那个倒霉蛋直接被这一脚踹得扑倒在地上。
更倒霉的是,这里是树林的角落,雨后泥泞不堪,而那人倒下的地方正巧是一大片淤泥。
不止是衣服,脸、头发、撑住地面的手全都沾满了泥,狼狈至极。
池兰熏眼睫微颤,被江无禾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为吓到,不自觉睁大眼睛,警惕地看着他,向后面连退了好几步,保持一定的距离,只可惜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跑掉。
池兰熏怀疑江无禾要么有狂躁症,要么有精神分裂。
昂贵的皮鞋踩在泥泞之中,江无禾全然不在意,用鞋尖挑起了那个倒霉蛋的下巴。
看清自己踹的是谁后,江无禾忽然go唇笑了。
“呵……差点忘了。”恶劣的、不加掩饰的笑重新出现在了江无禾的脸上。
鞋底沾满淤泥的皮鞋毫不留q地踩到了背上。
江无禾摊开了手,头也没回,“拿过来。”
没头没脑的一句命令。
跟班一时间无法理解江无禾的意思,你看我,我看你,又急又怕。
也许是出于求生的本能,被江无禾状若随意地斜瞥了一眼后,跟班骇得一哆嗦,终于回想起了什么,飞速掏出了一个东西,战战兢兢地递给了江无禾。
江无禾自然接过了那个早就准备好的东西。
然后,在池兰熏疑惑而警惕的目光下,毫不犹豫地泼到了他的身上。
“不好意思,手滑了。”江无禾笑得愈发明媚。
马上又佯装惊慌失措,故意表达一些假得不能再假的歉意与关心,“都是我的错,同学你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