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再在李烬霜唇上香一ko,舐去残余的酒珠。他捧起他的脸蛋,彼此额头相抵,Q入他的识海。
刹那间,一股光明从识海间腾空而起,宛若旭阳高升,清风万丈。
灵识才初次交融,他却感受到这般来之不易的顿悟。但沈濯现在没心思细究这一刹那机缘,李烬霜还在外面等着,当务之急是神交。
才经历过一番和合的两人已经有了本能的默契,李烬霜的灵识并不排斥沈濯的进入,化作一股股轻柔的云絮,围绕着他利剑般的神识盘旋。
就像一只只羽翼漂亮,却胆小慎微的白鸟。沈濯的气息原本锋芒毕露、凶悍神武,他见状便收敛了妖性,甘愿自缚进Q笼当中,将神识约束成一束和煦春水。
翩飞的白鸟试探地迎上来,一旦靠近,便依恋般不忍离去。
这都是拜方才那场亲密所赐。李烬霜表现得再抗拒,实则已经开始接纳他。
思及此处,沈濯便心旷神怡,神识也越发温和放松,骤然变作万千灵鸟,与李烬霜的神识比翼齐飞。
涓流般的暖意不断冲dang着彼此的心神,短短几息,双修神交的益处便极大地彰显出来。沈濯空dang的气海不断涌入甘泉般的灵气,片刻便弥补了他救李烬霜时的损耗。
各自的神识缠绵几许,识海中明旷无涯的雾景突然染上斑斓的颜色,模糊不清的景物也变得越来越明晰。
沈濯心念一动。就快看到李烬霜的记忆了。小炉鼎往年都是什么样的,莫不是从小到大在那逍遥山上种y植田,给那帮仙府大能打杂?
这人倒也奇怪,不跟他到南海去过好日子,反要赖在天极宗伺候人,真奇。
妖龙拂开流dang的云雾,惊得李烬霜白鸟般的神识方寸大乱,幸好有他神识化作的灵鸟托举扶持,才没溃散成缕缕雾气。
识海中的景象呈现在沈濯眼前,乃是李烬霜从出生到如今的生平。有些记忆已经像风化的丝帛,破烂散碎,瞧不清楚了。有些却还如走马灯一般,清楚醒目。
李烬霜小时候便长得玉雪可爱。五十年前,出生于人世一家普通门第。沈濯推回去一算,大概是唐玄宗天宝十四年。
那时人间正值战乱,烽烟四起,他家中未幸免于难,几乎全部命丧于乱军之手。只有姐姐带着他拼死逃出,后来南渡逃命时,姐姐将襁褓中的李烬霜盛放在木盆中随水而下,机缘巧合被山中一户隐世的散修捡到,才得以长大。
六岁时,散修渡劫身亡。孤苦无依的李烬霜到了天极宗辖域,正逢天极宗遴选新弟子,便抱着混ko饭吃的想法登上逍遥山,也是好运,被选做了y童。
直到今日,他还留在逍遥山方寸y园。
沈濯看到这里,不由得暗自腹诽。李烬霜这样的美人,五十年来竟然过得如此干瘪无趣。要换到了人间,像他这样的绝色,岂不是会跟玄宗那美貌坤道一般惹出祸国的争端?
天极宗也不是东西,好端端一个漂亮胚子,让人家种了几十载田,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
烬霜还是跟他到南海去的好,到了那时候,他必然昭告天下,自己得了个容色绝艳的美人,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去。
他兀自神思翩翩,李烬霜的记忆忽然被一场大雪笼罩。识海间风雪呼啸,寒意似乎透过久远的回忆扎到皮ro上。
沈濯定睛一看,这地方他识得,乃是天极宗内门,凌绝顶论剑台。
他出世前五十年里走遍了七大宗门,每过一处辖域便留下昭著的恶名,对七大宗的名景亦是谙熟于心。
上等仙门都有强悍的护山大阵,足够阻挡大乘期修士闯入。沈濯元婴修为,自是闯不进内门去,但藏在云端遥遥地看一眼倒是可以的。
天极一门,名如其意,他们是整个修仙界地势最高,离天穹最近的宗门。其中主峰凌绝顶更是接天连云,孤高独秀。
凌绝顶上终年长白,坐落着一百零八仙宫,遥比霜天银河之中一百零八星宿。有传言说,天极宗又名“小神界”,修为一般的弟子根本无法忍受主峰上远超人界的高寒和孤冷。故而,有资格进入内门的弟子都算是仙道翘楚。
仙道盟以强为尊,天极宗更甚。李烬霜这样资质的弟子,绝对没资格踏进内门。
除了那里面的神仙师兄们需要他的时候……也就是要他这任劳任怨的仙仆从外门运送仙y的时候。
沈濯静静注视着他的记忆。每到送仙y的时候,李烬霜总是眼角眉梢都挂着雀跃。
他见过他恼怒的模样、警戒的模样、动q的模样……当然,最多的是隐忍的模样,却从没见过李烬霜开心的样子。
如此高兴,他要去见什么人?
沈濯全神贯注地盯着流淌的记忆,唯恐漏掉一丝一毫。
他那样材蹇质薄的普通弟子,登上凌绝顶都困难,要依靠内门特制的传送法符。李烬霜到达内门,按部就班送完七十二宫的所需的仙y,却不着急离开,而是耍了个小心机,趁着护山弟子不注意,溜进了论剑台。
沈濯弯唇一笑。原来是想偷师,不是找q郎啊。
几番亲密接触,沈濯早看出李烬霜完全不是练剑的料子。相较于其他流派,剑道最容易入门,却也最重天赋,最难精进。不知李烬霜为何执着于做剑修,他若执迷不悟,只怕要把百年岁月蹉跎在剑上。
识海中的画面仍在继续。凌绝顶论剑台上,一内门弟子手执一柄青锋宝剑,剑式千变万化,犹如雷霆万钧,怒海狂澜,连挑十三名佼佼者而不败。
凛风怒雪,那修士袍袖飞舞,独立于天地之间,其上便是浩渺星辰。台下众人窃窃私语,敬畏地打量他,却无人敢再应战。
“才不过短短数日,祁师弟又精进了。”
“咱们门中谁赶得上他呀,再这样下去,就是首座大师兄来了,也难保……”
“大师兄渡劫期修为,祁寻还是望尘莫及。”
“再过五十年,可真说不准啰。”
沈濯倒是不在乎旁人如何评价这剑修,一阵兴致恹恹,目光便落到李烬霜脸上。他的小炉鼎满眼崇敬,平日里温和谨慎的黑眸中似乎闪着星星。
妖龙心间一噎,转而认真打量台上的祁寻。
长得挺高,玉身鹤立,一袭鸦青法袍,广袖翩翩。只是顶着张冷漠无q的脸,双眸空洞麻木,乍一看像神游天外,似乎一切都是过眼云烟,提不起精神。
神q太过冷酷倦怠,仿佛所有人都欠他几百万钱。
沈濯困惑地看向歆羡不已的李烬霜,醋意大发。这棺材脸有什么好看的?
看完李烬霜,再看论剑台上孤独求败的祁寻。
嗤。区区结丹期修士,j不住他天水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