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兄弟,你别惹那姓李的。惹急了他,仔细他用天乘诀对付你。”
沈濯听不得别人诋毁李烬霜,掌中金光忽现,飞出众多梵文,正是天乘诀。
天魔一见便似丢了魂,火急火燎地逃跑,沈濯冷笑一声:“扫帚拿上,后山的落叶也要清扫干净。”
黑龙乖乖下来,巨大的身躯卧在水池里。
他们两ko子是真的狠啊。
沈濯喂了桃子,将核儿拾起来,盛进锦囊中,高高兴兴往后山寻李烬霜。
奇怪,种树的地方没有人影,找了许久,走进阴晦的山林深处,才见他立在一块布满苔藓藤蔓的碑前。
“烬霜!”
李烬霜回首,神q竟显得几分灰白恍惚。
沈濯觉出不对,便把手里的锦囊一扔。李烬霜身子摇晃,正正倒在他臂弯里。
“你怎么了!”沈濯慌张地摸索他的手,很冰,还在发颤,“是昨晚的伤?”
李烬霜摁住他,双眼通红,微弱地张了张ko。
“沈濯,你有没有看到……”
他垂头望向那座碑。沈濯也跟着去望,等了片刻,越发迷惑。
“这地方有问题?我带你走吧!”
他把他拦腰抱起,李烬霜轻轻摆手,抓住沈濯袖子。
“不……这地方有些玄怪,我不知是幻觉还是……”
还是前世。
李烬霜断断续续地低喃,头颅胀痛。透过方才突然出现在脑海中的画面,他才知与沈濯有那么多纠葛。
怪不得凌极那么喜欢他。
原就是祁臻给他铸的剑。
李烬霜眼眶滚re,盯着那块碑,不知是痛,还是怨。
但他好似又没什么可怨的,一切早就过去了,尘归尘,土归土。
沈濯怀疑地盯着那碑,道:“我去看看。”
李烬霜伸出手,沈濯的衣袖刚巧从指缝滑落。
“别……”
嗓音细若游丝,沈濯没听见,从旁边劈下一根树杈,把紧紧缠附在石碑上的绿植清理干净。
时日太久,石碑坑坑洼洼,纵然清除干净,也还剩一层凹陷在缝隙里的绿苔,深得发黑。
不过,也幸而有这些东西遮挡,才不至于让它被风吹雨淋,烂成一堆碎屑。
“是无字碑啊。”沈濯有点失望。
“烬霜,我替你打开看看,好吗?”
李烬霜木怔怔地望着,眼中清泪汹涌,如同入定。
不需打开也知道,那是他的坟。
祁臻留了j制,除了他自己,没人打得开的。
当初这道j制叫李烬霜颇为苦楚,他的魂魄被圈j在一方玉棺之内,永世不得脱离,祁臻不许他走,到最后硬生生撕裂一半,才可前往冥界轮回。
那时他天真,以为祁臻是在护他,免得他被旁人所伤。
尔后想来。
他冷硬心肠,是不想他再去找他。
世上怎么会有人,像他一样绝q啊。
李烬霜暗暗地发笑,却笑不出声,反倒流了满脸泪水。
他绝q到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飞升后又身死,没渡过天人五衰之劫,这才遁入轮回,投生成了一个孽龙。
活该。
……他活该。
活该如此痴傻,如今被他牢牢抓在手心。
沈濯查看许久,敲敲打打,石碑后的坟冢纹丝不动。
回过头去,才知李烬霜一直望着他,眼神清明透彻,脸上泪痕已经干了。
“走吧。”李烬霜转身。
沈濯追了两步,道:“就这么不管了?”
“不管了。”
沈濯边走边回望,那石碑破旧,却鬼使神差叫他挪不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