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会儿,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了,李烬霜举着灯烛出来,烛火映亮脸颊,平日里生人勿近的气息消融了几分。
“你往后不必在外面睡。”
沈濯左右望望:“那我去哪睡?”
除了跟李烬霜亲re,他平日无事的时候都是住在池子里。陡然这么说,倒像是要赶他出去,沈濯摸不准。
不远处传来钟离镜的声音:“啧,笨死了,这种人到底怎么来的道侣啊。”
李烬霜把手里的烛台抛给沈濯,转身回去。
“随你。”
沈濯看门开着,忽然觉得有可乘之机,两手托住烛台,跟进去关紧了门。
李烬霜淡淡说话,如同交代家务事。
“等到明日,你收拾几间宫阁出来,做炼QI之用。”
“好……”
两个人收拾入帐,沉寂的黑暗里,许久都没人再出声。
“怎么,”李烬霜半合着眼,轻轻问,“你不愿意吗?”
沈濯郁闷地望着天顶。
“仙尊,当初来方渚山,明明只有我们两个。这里不好,我们换个地方吧。”
李烬霜嘲道:“是你说要在此处开宗立派。我顺着你,你又变卦?”
他话语很冲,沈濯连忙侧身,小心地贴近,看李烬霜没动静,才把他搂进怀中,一下一下抚着背。
在怀抱中,李烬霜微微发着抖。
“开宗立派不好吗?”李烬霜迷惘地问,“你不是最想这个的吗?我为什么,总是猜不中你的心?”
沈濯为难道:“可是我现在,真的只想要你。”
李烬霜许久才低喃。
“再隔几日,你就对我倦了。”
他稍稍分开,抬眸迷蒙地望着沈濯,指背蹭过他的侧脸,轻轻启唇。
“……淡了。”
沈濯抓住他的手:“不会的。”
李烬霜又摇头,埋进他颈窝,终于觅得安宁一般,沉缓地呼吸。
“不在方渚山,去哪呢?”他恍惚如梦呓,“我没有去处。”
沈濯与他耳鬓厮磨,于耳际低声道:“只若可做双飞燕,人间何处不逍遥。”
李烬霜cou开身子,嘲他。
“说得好听。”
“唉。”
辗转翻覆一夜,沈濯百思不得其解。
李烬霜这个症状,怎么看着像受过q伤啊。
白日里,沈濯忙着交代给他的事,炼QI阁腾扫完毕,便接着他的种桃大业。
沈濯定下一个小目标,来年春天,一定要方渚山漫山遍野开满桃花。
李烬霜嘴上说着丢在墓xu边的东西不重要,沈濯种树之时却发现他又到了那墓前,还用了术法把碎裂的石碑拼好了。
“他真拿走了?”李烬霜问。
淡金的太阳漏过树梢,洒在李烬霜的眉眼间,笼上一层摇曳的暖光。
沈濯看得着迷。
真温柔啊。就是对上他,脾气就时好时坏的。
“对啊,”钟离镜飞快点头,“你的尸骨就是他拿走的。”
李烬霜胸中堵着一块,张了张ko,皱眉。
“他拿走我的骨殖做什么?”
“带回家庙了吧,你们没到岐山去吗?”
李烬霜更加堵得慌:“岐山……早就没了。”
“对哦,”钟离镜也有点恍惚,“哎,这么多年了,正常。”
沈濯种完一片树,他两人还在说话。
钟离镜:“不过,有一块指骨,被他制成了骨刃,戴在身上。”
“……”
“这里还有个玉棺吧?进去刨一刨,兴许能找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