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先生客气了,这是我该做的。”
挂断电话后纪言郗给纪明川打电话。
纪明川现在变得沉默寡言,三言两语说了一遍q况后告诉纪言郗他现在在北冥外公家里让他放心。
纪言郗握着手机在走廊站了很久,一直到贺肖出来找他。
“哥,怎么了?”
“没事,工作上的事,你头还疼吗?手腕我看看。”
贺肖摇了摇头,盯着纪言郗的眉心,没伸手,“哥。”
纪言郗:“嗯?”
你是不是不想要我了。
“怎么了?”纪言郗又问,边问边去牵他的手。
贺肖微低着头,看着纪言郗眼下的青黑,以及手侧的伤痕,想起他昨晚是从窗ko爬上来的。
他在纪言郗抬起头时,吻了下去,很轻,一触即分,“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纪言郗很想现在就带他回去,带回去放在ko袋里,随身兜着,但现实不是神话故事。
贺肖没让他出声,继续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我去买票,然后我们回家,我可以修补那只海鸥,底座可以重新做……”
“贺肖……”纪言郗打断他,捧着他的脸,安抚性地说:“不要怕,以后他们不会再那样对你了。”
本该是安抚的一句话,但对于贺肖而言,无异于一盆冰水,在寒冬之时淋遍他全身。因为这句话意思是什么已经不需要多说。
贺肖猛地退开,不可置信地质问纪言郗:“你要自己、独自、一个人回去?”
那我呢?
“贺肖,冷静点,你听我说。”纪言郗被他这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肖姨现在是心理的问题,她生病了,医生刚刚也说了很严重,见到我和离开你就是两件效果同等的刺j她的事。
“我……我不是把你扔这里,是暂时让你在这陪着肖姨治疗,我一有时间就过来找你好吗?”
纪言郗觉得自己组织不好语言了,这番话不确定性太大,有时间,什么时候有时间呢?他不确定,就连这一次跑过来找人,还是他熬夜熬了一周加班加点才挤出来的一点时间。
许木城答应了不会再让人对贺肖做什么,但贺妈妈呢?没有许木城的帮助她就没有办法了吗?有钱能使鬼推磨,他又不可能去冻结她的账户。
计划漏洞百出,但面对这样的现实,根本做不出没有漏洞的计划。
除非……把肖姨一起带回国,但B市现在流言蜚语太多太多,现在把肖姨带回去除了加重她的心理问题之外,毫无益处。
而且,公司里的迷雾还没拨清,明川在F市都已经被盯上了,那在他身边的人呢?
纪言郗:“等过了这一阵,肖姨状态好一点后,我就接你回去。”
贺肖一直抿着唇,胸ko起伏着,明显是q绪失控的前奏。
q绪容易波动,这是纪言郗这次见到贺肖后最直观的感受,许木城说是强行催眠导致的后遗症,以后会慢慢恢复过来。
q绪失控的贺肖对于纪言郗而言是陌生的,从小到大,没有他拿捏不住贺肖q绪的时候,但现在很明显不行。
他等不到贺肖开ko,胸ko堵着一大堆说不清道不明的q绪,憋闷、难受,慌乱、茫然,应该找个出ko宣泄。
于是他抓过贺肖没受伤的那只手,用了点力拉着径直往前走,一直到拐弯进入了卫生间。
想拥吻,想把对方揉进身体里,然后把那些磨人的q绪都消灭掉,让对方长在自己的心ko上,随着心跳起伏。
狭小的卫生间里,生长出了一个近乎野so相搏的吻,j烈、宣泄,像末世来临一般。
这段时间,所有的事q都压在纪言郗身上,像一座大山,把他压得喘不过气,他很想贺肖,但找死找不到,等到找到时,现实却又一次地像浪沙直直拍打过来,告诉他,你只能直接离开,你带不走这个人。
他过得很难受,每一天的生活都被杀父、变态、tx恋,恶心等字眼充满,他很想逃离,但他不能,不仅不能,还要被拖着卷进漩涡的最深处,而后在这漩涡的最深处里,以那份执拗为薪火强撑着,用机械地工作去麻木自己,用面无表q对待或嘲笑或蔑视的目光。
纪言郗在此刻什么也不想管,这个狭小的空间就是一个世界,独属于他们两个人的世界。
贺肖绷着最后一丝理智,“哥,你会受伤,不可以。”
纪言郗不管不顾地去扯他衣服,心脏早就千疮百孔,比身体上的任何伤都要痛。
贺肖咬着牙,把他的手拉开,然后j锢住他,到这是才发现,纪言郗红了眼眶。
像是如梦初醒,纪言郗松开了攥在贺肖裤链的手,偏过了头。
不是小孩了,意识到自己居然在哭而且是在贺肖面前的时候,难免有些尴尬。
虽然在纪爸爸去世那晚已经见过纪言郗落泪,但此刻对于贺肖而言,红了眼眶的纪言郗依旧是陌生的,是让他手足无措,也是心ko闷疼的。
“哥,你哭了。”
纪言郗抬手粗暴地抹了一下眼睛,而后盯着边上的马桶吹了ko气,把额前的碎发吹起又落下,一会儿后,他平静了下来,“没什么,风太大,吹的眼睛酸而已。”
四面高墙之地哪里会有风。
贺肖的手几度抬起又放下,最后轻轻擦过纪言郗刚刚没有擦干净的泪水,拇指从那片青黑缓缓化过,一直到眼尾。
那双眼睛除了水润泛红外,还有疲倦攒下的血丝,丝丝缕缕,每一根都在穿刺贺肖的神经和心脏。
四起的谣言,在他来伦敦前就已经很乱的公司,孙姨的病q和自封的纪明川,这些都压在他的身上,而自己却只在他扛着一身的疲倦来找自己时,指责他来晚了。
“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