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那通电话持续了多久,纪言郗不记得了,总之当时他也没敢挂,一直到手机没电自动挂断为止。至于当时为什么没敢挂,他自己也不知道。
最后,他还是回去了。把Yang在缸里的祖宗们丢给了孙浩然,买了机票就往家赶。他下了飞机后,不是回家,而是径直地去了康安。
当时打开病房门的时候,场景和眼前的画面相差无几。病cuang上的那张脸也是汗湿着,只是比现在要稚嫩不少,身上还穿着一中蓝白的校服,因为正处于长个子的阶段,cou条cou得有些单薄,少年的青涩感明晃晃地映在被身骨支起的衣服肩角上。
一晃多年过去,青涩和稚嫩被成熟稳重代替,但那份隐藏在眉间的执拗却一份未减。
贺肖肠胃不好,具体从什么时候有的毛病,具体算起来是他高三住校那一年。
那一次住院也是肠胃的原因,肠胃炎、胃痉挛,住院了,不肯好好治疗也不肯吃东西。病因无关饮食、当时医生也说不出来贺肖为什么突然就犯了胃病,最后一致认为他在学习上给了自己太大的压力。
当时纪言郗在心里想了什么呢?不记得了,只记得他在贺肖像小狗狗一般的目光中借ko接水出了病房,最后开水烫了手。
同年暑假,因为参加竞赛,他留校没回家。印象中,那个暑假总是很re,即使新安装的空调开到最低也不顶用。
在一中放暑假的第二日晚上,他从实验室回到公寓,然后在被窝里摸到了浑身滚烫发着烧的贺肖。
再后来,两个人在那T公寓里度过了一整个暑假。那个暑假,他在沙发睡过五个晚上,当时只是觉得很re,以为空调需要修一修。
其实一切都有迹可循,任性的前提是被允许任性,一如放纵的前提是被允许放纵。
日头不经数,一数就发觉实在过得太快,但转瞬又觉得实在是太慢。时间在寂静中流淌,一直到太阳偏西,淡淡的霞光落了红。
病cuang上的人侧头微动,cuang边那道视线也随着而动。 在贺肖脑袋不安地转动第三次时,纪言郗压在cuang边的手伸了出去,在指尖即将落于那皱起的眉心时,猝不及防四目相对。
霞暮在此刻从天边偷跑而来,晚间的风格也格外温柔。
“哥……”贺肖无意识地伸手抓住悬于眉上的手,声音因为沉睡一天而沙哑无比,听在耳朵里只剩下气音,很微弱。
手背的温润干燥触感传来,纪言郗下了些力,手指抚在了眉心上,“嗯。”声音也一样的小而轻。
房间重新恢复沉寂,在微红的晚霞里,贺肖的双眼落了一层灰,失了光亮,他没再说话,只是拉着纪言郗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侧,眼睛再次闭上,嘴边是苦涩的笑。
纪言郗看着那点的弧度,起身坐到cuang沿,眉头也忍不住皱起。刚想开ko说些什么,就被贺肖抓着手一个巧劲拉了下去,斜躺着,头砸在枕头上,颈窝里埋进了温re的呼吸。
一整个下午,他都在思考该怎么和贺肖说起,思考等他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应该先说什么,然而到现在也没什么头绪。但不管如何,应该和此刻这景象都有些出入。
贺肖的手已经从他的衣服下摆探了进去,虽然没有多余的动作,但抓在他腰侧的触感让他不可抑制地回想起怎么挣都挣不脱的那几天,说不上阴影,但多少有点发怵。
颈窝里的鼻息带来些瘙痒,纪言郗偏了偏头,耳朵擦过贺肖细碎的头发,更痒了。他伸手推了推贺肖的头,一手往下试图拿开腰间的手。但他刚摸上那双手,耳边便传来闷闷的声音,“连你也厌恶我了吗?”
纪言郗动作一滞,接着被圈进一个温re干燥的怀抱里,额头抵在贺肖锁骨下方,他动不了丝毫。
他反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此刻的他对于贺肖而言,是幻想出来的那个‘他’。
他在贺肖怀里静静地呆了几秒,而后伸手推了推眼前的宽阔胸膛, 没有意外纹丝不动……他只能闷着声音:“贺肖,松一松。”
但贺肖跟听不见一般,完全没有任何松开的迹象。纪言郗被他压在胸前,而他原本盖着的被子正正好塞在纪言郗的鼻子和他的胸ko中间,堵着呼吸不畅。
贺肖不松,纪言郗只好使劲把被子往下拉,好不容易隔出了一点空间,但下一秒就又被填上了,这会儿纪言郗整个头都被他抱得更紧了。
纪言郗最后张嘴隔着衣物咬在了他胸膛上,力道不算重,但也不轻,压在他腰间和头上的力道明显轻了几分。
趁着贺肖明显怔愣的瞬间,纪言郗往后仰起头,吸了ko气,然后抬眼对上那双尚在迷茫怀疑的眼睛。
只见贺肖缓缓地移动手臂,手掌从纪言郗的耳侧划过,落在脸庞,指尖轻抚过他的轮廓,眼神失焦又再聚焦,最后静止。
指尖轻抚带来的瘙痒连带着刚刚耳畔的那份一块re了起来,纪言郗伸手搓了搓。
牙尖抵在皮肤上的刺痛感终于让他反应过来这不是幻境,贺肖吞咽了一下干哑的嗓子,一手缓缓支起身子,像不可置信又恐慌至极,手收回又伸出,最后抓在纪言郗的手臂上,“哥……”
纪言郗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揪着疼,此刻不管说什么,似乎都缓解不了这份难受。所以,他抬手压着贺肖后脑勺,将人拉近,闭眼吻了上去。
唇瓣相贴那一瞬间,贺肖的呼吸很明显地就开始停滞,身体失去大脑的控制,但忠于本能,机械地跟随着纪言郗的动作啃咬、辗转贴合。
“真人,闭眼呼吸。”
简短的六个字,像一道指令,启动了呆滞的机QI人。
纪言郗身后空空的,没有支撑物,在贺肖压过来的时候他都来不及伸手撑就被压倒了下去。
这个吻起初很j烈,但在温re的Ye体滴落在纪言郗脸上的时候,开始变得温柔缱绻,时间也无限延长。无关qyu,只是一个吻,一个宝物失而复得的吻。
贺肖的手始终只是捧着纪言郗的脸,没有任何其他的动作,就连生理反应都没有,他在害怕,即使纪言郗就在眼前,他也依旧在害怕,害怕下一刻眼前的人又变成了虚幻,告诉他:我怎么可能是真的,真的我怎么可能会吻你。
亲吻是唯一的q感宣泄,从夕阳初落到染红天边,从深渊束缚到挣扎脱离,从虚幻自疑到相信真实,一场无声的救赎在此刻展开卷页。
一吻结束,纪言郗视线擦过贺肖肩膀望着天花板,平复着不稳的气息。
交叠的姿势让贺肖几乎全部的重量都压在他身上,虽然贺肖相较于以前瘦了不少,但压久了还是有些沉。
纪言郗一手推了推贺肖示意他起来一点,但贺肖只是从他脸侧抬起头,撑在他身上,低着头,微红的双眼看着他,唇微动,yu言又止。
纪言郗靠在枕头上,身子往上欠了欠,找了个方便受力的姿势,伸手把人重新压了下来,抱进怀里,“不用说,不用道歉,我爱你。”
第157章 我们和好吧
话落,纪言郗感受着怀里的人由机械到软化,最后重重地将头埋进了自己的颈窝里,濡湿的温润一滴又一滴的在脖子上、肩上一点点蔓延,温柔、缓慢却又好像十分张牙舞爪地向下Q袭,最后抵达心脏,狠狠地揉|捏,疼得令人窒息。
“哥……”
撑在身侧的手向中间环抱,纪言郗感觉到圈落在自己身上的力道不断加重,到最后开始隐隐地发疼。
“……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