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奚按住姬无忧:“皇上别乱动。”
“其实, 我没有皇上想象中的那么好。”
看着段奚眼底隐隐约约的怔忪,姬无忧道:“不,奚奚, 是你一直认为自己不够好。”
他的奚奚勇敢又坚强, 就算置身于险境也能向上,永远都不会自怨自艾。
就像活在黑暗中的花朵, 尽管没有太阳,仍然向阳而生。
姬无忧在JU园躺了五六天才能挪动,被几个人合力抬到銮驾上,晃悠了半日, 又被抬到段奚cuang上。
太后早早等在殿内, 尽管知道姬无忧受伤, 看到他苍白的脸的那一刻还是没有崩住,哭成了泪人,姬寒钰远远看着, 没有靠近,怕姬无忧看到他忍不住心浮气躁。
待止住眼泪, 太后拍着段奚的手?:“多亏你了,哀家都听说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我没事, 太后娘娘严重了。”段奚道。
太后摇头:“哀家知道他什么脾气,这几天肯定?没少折腾你, 眼下面都是青的。”
段奚不着痕迹的瞪了姬无忧一眼,昨夜姬无忧死活不肯睡觉, 非要看他跳舞, 段奚无奈,想着姬无忧的伤, 没跟伤患计较,结果到后来,姬无忧竟叫他一边跳一边脱衣服,不然就跟他耗下去。
段奚自然不肯答应,姬无忧还真不睡,一个劲儿的揪着他说话,央求他答应,段奚困的神志不清,最?后没了法子,打?着哈欠跳了一段,当然,他是不会脱到最?后的。
姬无忧知道段奚已经到了极限,没有强逼,否则把人逼走,他一个人面对着空dangdang的帐篷多孤单。
“好了,一路上也累了吧?哀家不打?扰你们,且先休息,回头哀家再?过来。”
太后嘱咐了姬无忧几句,又让段奚别太听话,否则姬无忧会愈发猖狂。
段奚红着脸点头,看来太后真的很了解姬无忧,也很了解他,段奚容易心软,尤其是受伤后的姬无忧,稍微皱个眉他都会心疼,才会让姬无忧越来越过分,越来越没有自知之明。
送走太后和一干人等,段奚揉了揉眉心,姬无忧招手?:“陪孤睡会儿。”
“刚才林总管说折子已经堆满了正殿,不如我给皇上念念?”段奚坐下,垂脸看着cuang上的人。
姬无忧摇头:“孤不想听,你一向不喜欢这些?,昨夜又睡的晚,先上来眯会儿。”
“为什么睡的晚,皇上心知肚明。”段奚控诉:“不睡了,现在睡晚上该睡不着了。”
“不睡也行,你陪孤坐会,说说话。”姬无忧拉住段奚的手?:“折子不重要,林德胜就能处理?。”
“让他把重要的整理?出来,孤明天看。”
“那也有很多,能送到明德殿的都不是小事,我还是先念上一些?,明日皇上也能轻松些?。”段奚说着,让茂实找几个人去前面搬奏折。
姬无忧笑了:“原来是在担心孤。”
“还道你什么时候这般积极了,之前想让你看,你都不肯看。”
段奚叹了ko气:“以前是你护着我。”
“现在我帮一帮你也是应该。”
“又说这些?,你知道孤不爱听。”姬无忧道,他更想听段奚说心疼他,而不是扯什么公平。
段奚没搭理?他,等茂实把奏折搬过来,他才知道积了有多少,这还仅仅只是一半。
“我还没读,头就已经开?始疼了。”
段奚吐槽了句,道:“皇上听困了就睡,我会停下来。”
就这样,一个人念,一个人回应,段奚代替姬无忧朱批,有朱批的先让林德胜发下去,剩下犹豫不决的等姬无忧伤好再?说。
忙碌的时间总是很快,不知不觉间天色已晚,段奚合上奏折,喝了杯茶水:“这皇帝真不是人能当的。”
“嗯?”姬无忧脸上的表q似笑非笑:“你是在夸孤还是在骂孤?”
段奚尴尬的笑着:“夸,自然是夸。”
“思?钧那边传来消息,说已经确认身份,就是万俟景。”
“果真是他?”姬无忧神色骤冷。
段奚点头:“嗯。”
“有些?东西?就算易容也遮不住,比如……身上的胎记。”
听段奚提起胎记,姬无忧的眼神凝在段奚眼角下方:“奚奚身上很干净,只有眼角这颗朱砂痣。”
“朱砂痣?”段奚一惊,愣愣的摸到右眼角:“是这里吗?”
“对,孤第一次见你的时候,离的远没有看清,后来才注意到,是真好看。”
本就妩媚的脸,因为这颗朱砂痣更加明艳动人,一颦一笑间可令天地失色,尤其是段奚动q的时候,那颗朱砂痣会更加明显,惊心动魄。
“可是,他明明没有朱砂痣。”段奚不可置信,跑到铜镜前细细打?量,却什么都看不到,段奚努力凑近,直到快要贴到镜子上,才隐隐约约看到眼角处的一点红色。
铜镜本身不够清楚,而他脸上的痣非常小,几乎看不见,所?以段奚从来没有注意,也就没有发现。
原主本身没有朱砂痣,而他自出生起,眼角就有一颗痣……
段奚没有说清楚,姬无忧却明白了,心头略过一丝狂喜,这是不是说明,段奚的灵魂已经跟这副躯体融合,不会轻易离开??
虽然这样很自私,他知道段奚在另一个世界有父有母,有亲人有朋友,但他不想让段奚离开?,最?好在另一个世界彻底消失,这样就永远都回不去了。
“到底是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