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余归桡好像停顿了几秒,继而才回答道:“因为你从这个小区里走出来,里面租房的人很多,尤其是刚刚毕业的学生。”
事实确实如此,祁汜讶异于他竟然会关注这些细节,点了点头,有些感慨道:“你现在连这都知道啊。”
余归桡嗯了一声,看向祁汜,祁汜这才想起没有告诉余归桡自己要去的地点。
祁汜有些尴尬地报上地址,见余归桡沉默地看着他,不知为何心下一紧,解释道:“我有些东西拿错了,需要将它放回去。”
见余归桡默然地点头,祁汜才反应过来自己何必同余归桡解释。
祁汜想,或许是余归桡毕竟亲眼见到了那一幕,自己大概并不想再给余归桡留下轻浮的印象,或让人误以为连这样他也不介意,可是这也不是有必要同余归桡澄清的话题,况且余归桡早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祁汜的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他对自己感到挫败,想自己的感q底线和道德水准都不怎么样。
余归桡开车很稳,但速度并不慢,不一会儿就送他到了楼下。
祁汜下了车,刚要跟余归桡说再见,余归桡却看了他一眼道:“不是去还东西吗?我等你吧,这里不好打车,你坐地铁回去的话我载你到路ko。”
这么长的句子,余归桡居然语气平平淡淡地一ko气说完,祁汜眨了眨眼,还没有想到回答的话,余归桡已经将车窗升上来停到路边了。
好吧,地铁站毕竟也没有太远。祁汜叹了ko气,转过身走入楼道,却在抬头的一瞬间就,看到了阴沉着脸站在楼梯上方的向屹群。
祁汜一愣,吓了一跳,因为向屹群的脸色实在太难看,几乎到了狰狞的地步。
“你……”祁汜刚出ko一个字,向屹群就急速地冲到了他面前,祁汜差点以为他是要zuang在自己身上,而向屹群只是阴着脸站定在祁汜前,继而要笑不笑地抬了抬嘴角,“这么快,祁汜?”
祁汜有些茫然,皱起眉,“什么意思?”
在两个人身后,余归桡或许是听到了楼道内的动静,下了车,走到祁汜背后,抬起眼道:“怎么了?”
有人ca话本来是为了缓解气氛,不料向屹群的q绪似乎更加j动——
“我们才吵架没几天吧,这么迫不及待。”向屹群看了余归桡一眼,继而转向祁汜,嘲讽地提起嘴角,“祁汜,你好便宜。”
祁汜瞬间变了脸色,余归桡皱起眉,刚要开ko,祁汜抢先道:“向屹群你乱说什么!这是我朋友,你们不是在医院见过吗?”
他有些难以置信地道:“你有病吗向屹群?!余归桡还帮过你的!!”
啊,果然是这样。向屹群想,被自己骂了这样难听的话,祁汜的重点也根本不在这里,他总是对自己的事没有那么介意,但却急着要维护什么人。
他当然记得余归桡,这个名字向屹群想忘也忘不了,还有这张脸和这个眼神。
祁汜在提醒他,而向屹群想,自己当然不会忘记那形同施舍的帮助。
多么令人感动啊——那样居高临下、毫不费力的好心。
向屹群心里一片冰凉,他知道自己不应该这样,可是当下燃起强烈的不甘与嫉妒,让他根本没有办法冷静地说话。
向屹群依旧翘着嘴角,但眼里冷冷的,毫无笑意,“我记得啊,你们不是认识很多年了吗?”
他顿了顿,忽然真的笑了,改ko道:“那也不算很迫不及待,对不起,是我算错了。”
祁汜怔然地看着他,心里又酸又苦。就在前几周,他的手上还戴着面前的人送给他的戒指,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他嘴唇微动,余归桡已经走上前来,淡淡地看着向屹群道:“你和祁汜分手了吗?”
向屹群脸色一变,兀自道:“当然没有。”
祁汜转过脸,不敢相信地看着他,向屹群却又冷笑着,径直对余归桡道:“跟你有关系吗?”
余归桡没有回应这份挑衅,他眼神不变,仿佛根本没有在看着面前的人,只是继续淡淡地道:“那你和那位女士分手了吗?”
向屹群一怔,表q有一瞬间的空白,继而他咬着牙,脸色十分难看地看向祁汜,好像祁汜背叛了他。
余归桡往旁边移动了一步,挡住了向屹群的视线。
他冷静地、甚至有些漠然地道:“祁汜并没有跟我说过任何事,只是恰好那天我也在场。今天他不过是来还你东西,我只是顺路送他过来。”
余归桡的语气和ko吻都十分礼貌,但向屹群就是感觉到他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傲慢,他总觉得那十分平静的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嫌恶,仿佛是一种不耐烦的冷漠,好像和面前的人说话都是在浪费他的时间。
余归桡道:“没有法律事实的婚姻,分手不需要依赖两方的认可,况且我想这个未定的事实,错因总不在祁汜。”
他看了向屹群一眼,平静地道:“我不该对他人的感q多加评判,但我想从你对前伴侣以及现伴侣的言辞态度,作为祁汜的朋友,我很庆幸你们分开。”
余归桡转过身,脸上无波无澜,仿佛这场闹剧根本没有上演过。
他挑了挑眉,祁汜知道这意思是问他走吗,而如果自己摇头,那么余归桡也必定会留下自己跟向屹群单独聊聊的空间,将话说清楚。
他现在变得很体贴。
可是祁汜连一个字都不想再说了,他将表从包里掏出,递到向屹群眼前,然后道:“还给你,我不小心拿错了。”
向屹群楞楞地站在原地,祁汜垂下眼,很轻地道:“不过这次不是送给你了,是我不要了。”
第46章 第44章 星罗游轻桡
==
自那次和向屹群闹得不愉快,祁汜将他的号码彻底拉入黑名单后,过了好几天清闲日子。
这种清闲甚至让他感觉到讶异,因为没想到维持了这么长时间的、最深刻的一段感q就此结束,可自己却远远不如刚分开时痛心。
祁汜喜欢过很多人,向屹群是伴侣关系最久的一个,可是或许只有他曾背叛自己,只有他强烈地散发过“我要离开”的讯号,因此这段关系结束得狼狈、尴尬,史无前例的草率。
可是向屹群是陪在祁汜身边、他稳定地相恋最久的人,因此祁汜觉得自己虽然不爱他了,但好像轻易地就原谅了他。
感q毕竟只是生活的一部分,尤其是祁汜还完全变成了独自一人在北京打拼。尽管新房子的租金让他捡到大便宜,可是交了房租与押金之后,祁汜看着户头的余额,还是略微感觉到压力。
好在现在的工作他做起来得心应手,而安芸非常看好他,短期搬到上海不现实,但好歹祁汜对未来有了另一种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