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归桡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外貌优势,只是一般不会去利用它,但他今天穿一件深蓝色的大衣,头发打理过了,身上有一股很清淡的雪松香,是祁汜熟悉并很是偏爱的乌木香调,让他闻起来有轻微的脸re。
“你的车开得很好啊,是什么时候学的,你这么忙,也有时间学车吗?”祁汜转移话题道。
“不是最近学的。”余归桡道,“成年就去考了。”
祁汜一顿,余归桡已经发动了车子,他没能问出ko。
不知道余归桡是不是提前探查过线路,祁汜他们难得地没有在晚上堵车,还早到了一些。
余归桡站在检票ko前,问祁汜:“吃爆米花吗?”
“啊?”祁汜吓了一跳,有些惊讶,“你要吃吗?”
“……”余归桡沉默了一下,继而道,“可以吃。”
“算了吧,太甜了。“祁汜笑了笑,“不过我想喝可乐,我能去买一杯吗?”
“我帮你买。”余归桡立即道。
他顿了顿,轻咳了一声,有些不熟练地问旁边的工作人员,“请问饮品在哪里买?”
工作人员带余归桡买了两杯可乐,祁汜握着其中不太冰的那一杯进了影厅。
电影是他非常熟悉的剧q,祁汜因为很喜欢,后来看了好多遍,但是余归桡好像很是全神贯注的样子。
他们挨得很近,手指几乎要碰到一起,但是余归桡的控制力很好,连指尖都没有移动分毫,祁汜缩回也不是,放在原地也不是,只能拿起可乐又喝了一ko。
在室内,余归桡身上凛冽的清香变得温暖而浓郁,让他的心跳得有一些快。
祁汜注意观察,余归桡对演职人员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注意,他略感失望,不过过了这么多年之后,祁汜也不再觉得曾经的那个小演员像他了。
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和余归桡相似,他像一片冬天的湖面,拥有寂静而干净的心脏,凛冽的蓝像矿脉一样铺在湖面,看不见的光冻在冰湖之底。
看完电影,余归桡对电影结局好像似有疑虑,不过他看了祁汜一眼,没有贸然说话。
走出影院,祁汜呼着白气围上围巾,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落在了自己的头发上,他抬起头一看,才发现下雪了。
初雪洁白,下得却并不缱绻,纷纷洒洒地落下来,明明是无光的景象,但是祁汜却感觉心上好像有一盏灯突然亮了。
余归桡大衣的肩头逐渐堆上白色的小冰晶,他在路灯下转过头来看着祁汜,脸上没有什么表q,但是语气很平和,“电影好看吗?”
祁汜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上仿佛也铺了一层雪,与re烈无关,也并不暖和,但柔软干净,让他q不自j地想要微笑——
“我当年想看这个电影,除了知道它很有趣,还因为里面的小演员,长得有一点像小时候的你。”
说到这,祁汜好像有些不好意思似的,微微偏过头,“我当时看到海报的时候就想,如果你在影院里看到会不会吓一跳,又想到你可能根本不会察觉,便想在电影散场的时候告诉你,想看你的反应。”
说完,祁汜静了一会儿,后知后觉的不合时宜才浮现上来,因此他有些刻意地笑了笑,“很无聊吧,但当时年纪小就是很喜欢想这些奇怪的事,不过那个演员和你真的很像,对吧?”
雪静静地落下来,天地之间似乎万物都不发一语,余归桡不知道沉默了多久,然后才垂下眼,安静地道:“是吗。”
祁汜轻轻地点头,手搭在围巾上,想再紧一紧,手指却骤然被人攥住了。
余归桡牵着他,掌心清白而温暖,像春天的湖面,但他的头却没有侧过来,声音在前方,翁翁的,显得有些远,“很冷吧,你的手指冻红了。”
祁汜楞楞地被他牵着往前,余归桡的声音听上去和多少年前都是一样,时光带走了许多,让他变得很不一样,但是却保护着他的干净,保护他郑重又自持的骄傲,“祁汜,我知道怎么道歉也不够,也知道这样太贪心,但我想要的,我拿它们也没什么办法。”
他牵着祁汜,很慢地往前走,“我希望你每一天都过得开心,能想起我最好,不过想不起也没关系。”
在祁汜看不到的地方,余归桡很淡地笑了笑,轻声道:“等你想听了,我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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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3年,余归桡刚满十八岁就去考了驾照,因为18岁的祁汜虽然承诺等自己高考后一定在暑假学会开车,能够载余归桡往返学校和城区,两个人在课余的闲暇时间还能租车去玩。
但是祁汜没有能来自己的学校,复读的暑假也没有时间去学车,余归桡足足等了一年,才终于等到可以自己去考驾照。
可是祁汜依旧没考到自己的学校,而他的q况也没有时间再出去游玩,况且余归桡心想自己确实很忙,祁汜坐地铁也不是什么麻烦事,自己也不能事事纵容他。
而且他担心祁汜问他的学车过程。等待18岁的过程太漫长,而余归桡担心自己驾照拿得不顺利,于是17岁的整个暑假都悄悄去游戏厅练习开车,这件事可不能让祁汜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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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还有!
第49章 第47章 久病不愈
牵手有很多种意味,但好像都不适合出现在余归桡和自己身上。
祁汜的手指被余归桡包裹在掌心里焐re,体温像某种实物,从指尖流到心房深处,如温水入隙,潺潺不绝。
余归桡牵着祁汜走到车前,看了车窗上的倒影片刻,适时地放开了手。
回去的路上,祁汜的心跳后知后觉地开始变动,仿佛和煦的风拂过冰冻的湖面,贫瘠的土地豁然散发出青草好闻的气息,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但心上好像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快乐。
祁汜有些楞楞的,只开ko说了一个“你……”,便不知道如何接下去。
余归桡很快地转头问他“怎么了?”,祁汜却摇了摇头,继而沉默了下来。
他曾经如誓言一样将“不再喜欢余归桡”放在心中一片上锁的废墟里,无论余归桡此时暧昧不明的意图为何,祁汜想自己都不要再轻易地动摇了。
祁汜感觉自己对余归桡的感q就像一段顽疾,不致死,却总是、总是如复燎余烬,在心上堆叠无数层倦怠的灰烟,不碍眼,不吵闹,但不肯放过他。
而祁汜变得聪明,再也不愿意做这么累、这么辛苦的事。
余归桡仿佛察觉到祁汜的沉默,继而自己也只能沉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