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辩解也无法辩解,尽管非常非常想再握一下祁汜的手,但是只能将这种渴望压回心底。
祁汜心里复杂难辨,心上像团积了一朵藏在太阳后的积雨云,心跳将冰湖融化成春水,可q感与记忆不肯解冻。
余归桡体贴地没有再和他说话,在有些重的、又闷又大的心跳声中,祁汜总想起电影里那张少年主角的脸,和放映厅昏黄的灯光重叠在一起,最后变成成年的余归桡在银杏湖面的倒影。
祁汜发现自己想得太遥远,便若有所觉地恍惚意识到他在梦中,原来是车内的暖气与沉默伴着乌木深长缭远的尾调将他逃避般地放在一个安全的幻想内,可是当祁汜意识到自己睡着的时候,他知道已经要醒来了。
恍惚间,他发现车已经停了,四周不再有响声与动静,而不刺眼的光笼罩在自己头顶,大概是阅读灯已经打开。
余归桡的大衣大概是罩在自己身上,因为那股在梦里始终缭绕他的味道将感官唤醒,尽管知道是闭眼所导致的敏感与错觉,但祁汜恍惚觉得盖在自己身上的大衣带着雪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应该睁眼,却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感觉疲惫得仿佛丧失全力,从四肢到手指,每一个地方都懒洋洋地不肯移动,于是祁汜不动,却也无法再入睡,直到感觉余归桡的气息顷刻间靠近,然后从上到下、丝毫不漏地笼罩他。
他们应该离得很近,因为祁汜仿佛感觉到了余归桡的鼻息。
“祁汜。”余归桡在他耳边,用极低的声音,就像黑夜的梦呓。
他道:“你还醒着吗?”
祁汜没有说话,小心翼翼地闻着周围近乎壁垒的味道,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大,怕刹那间就会让人察觉。
幸而,余归桡的低语就如醉酒时的呢喃,声音中透着清冽气,及时地接了上来,祁汜从其中听出了笑意,余归桡慢慢地道:“我猜你实际醒着。”
祁汜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余归桡的声音却忽然变得远了一些,恢复距离单位上的正常,只是那气息变淡,不过片刻已经快散了。
他道:“如果你没有醒,没关系,可以当作梦话听。”
余归桡看着祁汜,看了很久,影子落在他的身上,像一张缱绻的网;可余归桡的掌心空dang,没有任何东西在他手里,于是他只能道:“祁汜,我喜欢你。”
开ko的话语就像心脏飞出成千上万的蝴蝶,余归桡顿了顿,感觉自己好像也落入那张网中,脚下漂浮,思想变成一支羽毛,灵魂轻而柔软,通通化成这一刻的静谧。
但余归桡想起自己的立场,看着祁汜熟睡的脸,他道:“对不起,我喜欢你。”
说完,余归桡像没有办法似的,将脸贴到祁汜耳边,轻轻地又重复了一次:“我喜欢你。”
车内的空气温暖似足以入梦,余归桡等了大概十分钟,等到祁汜睁开眼睛。
他动了动胳膊,似乎因为久睡而不太舒服,半梦半醒地伸了个懒腰。
余归桡小心翼翼地叫他的名字,而祁汜“嗯?”了一声,转过头,继而无知无觉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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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有点短!不过这章就只到这里,明天还有!
第50章 第48章 经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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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组长……?”
“祁组长————”
安芸见小袁叫了两次祁汜都没有反应,不由地用文件夹轻轻敲了敲桌面,皱眉道:“祁汜?”
祁汜仿佛这才回神,立即歉意地笑了笑,“抱歉,刚才在想事q。”
他愧疚地环绕周围一圈,“实在对不起,我们继续吧?”
安芸叹了ko气,觉得他今天实在状态不对,在讨论了一会儿之后,安芸又发现祁汜在轻微地走神。
安芸见他无意识地摩挲自己的指尖,过了一会儿又轻轻摸了摸耳朵,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如果是平时,安芸早就发火,但是祁汜报告的部分已经结束,剩下的确实是无关紧要的琐事,而且她看祁汜的眼神,那样恍惚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好像说不出什么重话。
然而散会后,祁汜还是主动找到安芸这里道了歉,称今天状态不佳是个人原因,但不会影响到工作进度。
他这样一说,安芸倒是来了兴趣,她笑吟吟地道:“个人原因?”
祁汜抿起嘴不说话,安芸早在上学时就知道他的性向,看祁汜为难的样子,便皱眉道:“听说你不是和男朋友订婚了吗?发生什么了?”
“分手了。”祁汜摇摇头,不愿多言,也不想论向屹群的是非,便简短道,“已经结束了。”
安芸见祁汜一副轻松的样子,不像是为此事困扰,仿佛已经释然,她想了想,心底浮现一个名字,但不再开ko询问。
祁汜每次心中压着事q的时候,工作的强度就会格外大,这是他漂泊在海外多年的经验,简而言之就是转移注意力,不要让感q左右心q,
祁汜知道,在进行工作的时候,最好不要有任何一种个人的心q。
那晚祁汜睁开眼,余归桡叫过他的名字,似是看了他一会儿,继而不再开ko,只是淡淡地对祁汜笑了。
他说:“早点休息,晚安。”
祁汜点点头,拉开车门,在跨出去之前,他才背对着余归桡,垂下眼,小声地道:“晚安。”
车门随着自己的动作而关闭,而祁汜上楼之后,不知道为什么,走到窗边看了一会儿,直到过去半个小时,余归桡才驱车离开。
小区的树木枝枒积了一层薄薄的雪,祁汜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拖鞋,竟然就这样赤脚在木地板上站了半个小时。
此时祁汜坐在电脑前确认工作方案,喝了好几杯咖啡,连眼睛都有点酸涩。
他脱了袜子,在休息的间隙将一只脚从拖鞋中撤出,轻轻地放在地面上。
有一些凉,他将脚掌心在地板上平放了一会儿,想起雪的味道,觉得有些耳re,便重新将拖鞋穿上了。
次日,祁汜终于得逢休息,出门去买东西。他好多天没有出门,一出门便想走得远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