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元晟拉着曲流声躲过几只冷箭:“大人,你先歇息吧,这里我来指挥。”
“滚石,re油准备,弓箭手准备,注意躲避!”
“射!”
中箭的人发出惨痛的哀嚎声,流着血从登云梯上滚了下去,堆积在墙角,只在城墙上留下一道殷红的血印,这血印的颜色渐渐变浅,直到下一道血迹来重新为他增添色彩,源源不断的人倒了下去,实体在城墙脚下堆起?一座小山,也也有源源不断的人补了上来。
西绸军的战意比被Q略的启云守城军还浓,还烈。
城中箭矢数量有限,到后来几乎已经只是?推滚石和?re油,re油没了就换滚水,这些手段逐渐无法抵抗登云梯上面源源不断攀来的西绸军,第一个?西绸军突破重围,爬上了城墙,他身上被滚石砸得头破血流,还是?直奔曲流声而来。
他表q凝固了一瞬间,cou出旁边尸体上的一只箭,恶狠狠地ca入这人的身子,喷薄而出的鲜红血Ye溅在他的脸上,猩红黏腻的触感让他反胃至极。
城墙上方,打开?了这样一个?缺ko,剩下的几乎更拦不住,兵QI的缺乏和?武力的缺失,启云守城军已经无力阻止敌军登上城墙,曲流声眼睁睁看着副官为他挡了一箭,缓缓倒在地上。
“大人,下去休息会吧。”他听见有人劝。
曲流声无声笑出血泪,还能去哪呢。
攻城车已经缓缓行?进至城门?底下,势如破竹,启云军节节溃败。
“还能,去哪呢。”他的声音嘶哑,从地上捡了一把没人要的剑,赤红着眼睛,见人就砍,受伤了也感觉不到疼,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轰!轰!轰!
是?城门?被破开?的声音,是?两军交战的厮杀,是?鲜活的生命陨落,下面的战场,只怕比上面还要残忍数百倍。
在极致的怒意催使之下,曲流声竟然坚持了许久,只是?到底是?个?文?弱书生,他渐渐了没了力气,连剑都提不起?来,可迎面又是?一个?狞笑着的西绸军,他不退不让,打算以一身血ro之躯阻挡这人前进。
预料中的疼痛并未到来,噗嗤声响之后,他看见一个?满脸是?血的少年,用泛着光的眸子看向他,嘴唇开?开?合合,他在说什么?
他渐渐失去了对外界声音的感知?了,后知?后觉才意识到傅元晟的说的是?:“别放弃啊大人,希望就在前方。”
在穿着启云银甲的军队终于占据他的所望之处的时候,曲流声终于坚持不住了,两眼一闭,任由自?己向后倒去。
另一边。
“你来得可真及时啊救世主。”傅元晟阴阳怪气地看了谢君竹一眼,发现这人好像可能,大概,或许是?比之前要顺眼了那么一点。
“接到求助就马不停蹄赶来了,只是?路上花了一点时间。”谢君竹面色肃然,远远朝着远处看了一眼。
“谢知?府。”傅元晟听见身穿铁甲银胄的士兵这么喊他,他皱眉,不就两个?月时间没见么,谢君竹怎么就成了知?府,他错过什么了?
谢君竹:“你去照顾一下曲知?府吧。”
兵士道:“是?。”
“下面还有敌军。”傅元晟提醒。
“我知?道。”
傅元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发现自?己一身血汗,和?干干净净的谢君竹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守城军接替了他们的任务,他也难得能休息一下,哼笑一声,故意凑过去,一把搂住谢君竹,顺便将自?己身上的血污全部沾在了对方的身上。
谢君竹眉头拧起?,看着他一身狼狈,不知?想到了什么,最终什么也没说。
傅元晟也有些脱力,他身上还有两道箭伤,只是?一直忍着没处理,军临城下,他不敢放松。
“交给你了。”
傅元晟退到内墙,打算自?己简单包扎一下伤ko,随意往远处一看,好似看见了什么极其难以置信的事q,他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是?吧。”
他怎么在这看见了燕明。
谢君竹回临清考试,出现在这还算正常,这个?时候燕明不应该在京城吗!
他这两个?月时间到底错过了什么!
而且燕明居然骑着马,领着一队铁甲军,这比谢君竹成了知?府更让他感到不可置信。
马蹄声阵阵,谢君竹面色一变,他还记得离州城内乱还没解决,此时突兀出现如此多马蹄声,就怕是?敌非友,他于是?凑过身来往内墙一看。
就跟骑在马上的燕明看了个?对眼。
他立马反应过来,皱着眉头,往这么危险的地方凑,简直胡闹,不一会看见一个?穿着银甲,英姿飒suang的妇人打马跟上,谢君竹表q一滞。
燕夫人……
她怎么也来了。
青随玉顺着燕明的视线也往天上看了一眼,正瞧见低头往下看的谢君竹,她飒然一笑:“谢小子,做的不错!”
“娘!”
燕明当?然能猜到谢君竹现在在想什么,无非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但他要怎么说呢,说外公不在,娘亲接到了离州的求助,于是?偷拿了外公的兵符,自?告奋勇地冲了过来吗。
青澎作为开?国?将军,有自?己的亲兵,轻易不调用驻军,正好让他娘亲捡了个?空。
燕明阻拦她没阻拦得下来,好说歹说只劝了对方将自?己带上。
两人隔着滔天的嘶喊声,遥遥对视了一眼。
燕明咧嘴笑了一声,“等战争结束了我去找你。”
谢君竹当?然是?听不见,隔得远他也看不见燕明,但大概能猜出来对方说的是?什么。
有了援军之后,这场仗打得也不算轻松,一到离州,青随玉就将燕明的马收缴了,派了两三个?人看住他,而自?己则是?打马cou出长刀冲向了城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