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如琢抬了抬眉毛,缓缓打开手里的礼盒。
里面是一个双面刺绣的屏风,上头是一个身着修身旗袍的老上海女子图样。
女子没有脸,但动作妩媚身材曼妙,仿佛是旧时大上海霓虹灯下舞厅里唱着《夜上海》的红玫瑰。
宋如琢记得这屏风,自己当时只是在一众工艺品中对他多看了两眼,也不知道李思睿是什么时候买下来的。
“谢谢。”他说。
二人又一次陷入沉默。
而cuang底下的Coco大概是确认了屋内没有危险,蹑手蹑脚地从cuang底下钻了出来。
它翘着尾巴仰着头,看了一会儿李思睿,想起了他。于是便走到李思睿身边,在他腿间来回蹭了几下
李思睿只是看了它一眼,没有如从前那般将它抱起。
他继续看着cuang上已经坐起来的宋如琢。
“跟我回美国吧?”他纠结了很久,终于决定为这个人再一次放下自尊,语气中带有些许的乞求。
宋如琢摇了摇头:“这件事q我们已经讨论过了,我目前想在S市试试。”
“那我先回美国等你,等你试完了再来找我。”李思睿说。
“可是我之后也不一定会去美国。”宋如琢说。
“那你要去哪里?”李思睿问。
宋如琢垂下眼:“我自己也不知道。”
“你从来没想过要找个地方定下来吗?”
宋如琢摇摇头。
“那你也没有想过要找个人定下来是么……”李思睿的语气变得冷厉。
宋如琢抬眼看着他不说话。
“我懂了。你也确实没跟我承诺过什么,是我自作多q了。”
“Sam,我很喜欢你,你是知道的。只是我不可能为了你改变我的生活轨迹……而你也不能……”宋如琢说。
李思睿垂在身边的双手紧紧握起了拳头。Coco感觉到了他的怒意,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悄悄躲出了房间,站在门ko探头看re闹。
如果不是因为从这个男人身上获得过从未有过的快乐,他的拳头此刻应该早就落在那人脸上了。
宋如琢聪明、风趣、长得还好看。李思睿是在宋如琢公司当实习生的时候认识他的。
看到他的第一眼,李思睿就知道这个人和自己是同类人。
李思睿一开始觉得可惜,那么完美的一个男人却比自己大了那么多岁,他觉得两个人无论在心理还是生理上都会有很大的代沟,于是一开始也没敢对这位前辈有什么非分之想。
可是有些q感如干枯草堆里的火星一般,不彻底扑灭迟早会出事。他实习结束的那一天,两个人一起出去喝了酒,他借着酒劲还是把自己对这个男人想做的事q都做了个遍。
一切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了,因为他发现两个人各方面都是如此契合,他过去的顾虑都是杞人忧天。
火还是烧起来了,烧的那么炙re放肆。
他确实没想过这火会烧多久。两个人没聊过,宋如琢是个随性的人,他说他喜欢顺其自然。
自然……就是当这火灭了的时候,他也一点都不觉得伤心么?
李思睿强压着怒火扔下一句:“你继续睡吧,我走了。”
然后转身快步走出了房间,把躲在门外看re闹的Coco吓了一跳,喵的一声窜下了楼。
宋如琢也不想起来送他,只是又倒回了cuang上。
他长长叹了ko气。
可惜吗?确实可惜。
但他不能为了别人而改变自己的生活方式,这是他从母亲那里学到的最重要的事q。
宋如琢听见楼下的黄铜大门被重重得摔上,嗡嗡声延续了很久。
那个人走的时候,甚至没有对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第8章 让爱洒满人间
丁洋回到家的时候老丁正在cuang上肆无忌惮地打着呼噜,他轻手轻脚地爬上阁楼把衣服脱得只剩条内裤就躺到了cuang上。
丁洋得抓紧时间睡觉。
今天周末,他那个有出息的发小徐东明终于不加班回永福里父母家吃饭,约了许久未见的丁洋下午一起打球。
徐东明和丁洋从小在永福里一道赤屁股长大,小学初中都天天黏在一起玩。徐东明的父母也没读过什么书,以前和老丁是一个厂的工人,后来也一道下岗了,不过都在外面打着零工。
丁洋和徐东明打球看漫画泡网吧做作业都一起,但是徐东明就是天生读书的料,一样是考试前一天晚上突击复习了一下,丁洋只能在及格线徘徊,徐东明却能轻而易举地靠进年纪前三。
老丁经常为此十分嫌弃丁洋,觉得他是个傻子……直到后来徐东明考上了本地的985大学又保了研,老丁才意识到不是丁洋的问题,是徐东明真的比普通人聪明。
聪明人自然毕业了就有各种公司争抢,徐东明赶上了好时候,他学的计算机,一毕业就被互联网大厂招了,几年功夫就靠自己的工资凑足了买房的首付,在S市郊区买了一T房。房子离公司近,他平日都住自己那里,方便加班到半夜。只有在不加班的周末才会偶尔回市中心的父母家,吃顿饭,聊聊天,到了晚上再回自己住处。
“你脸色怎么那么差,肾虚啊?”徐东明和丁洋同岁,近几年有些“过劳肥”,所以总是约丁洋打球,试图靠一个月仅两三个小时的运动量让自己的轻度脂肪肝能消下去一点。
丁洋起来的时候还特地洗了澡洗了头,但毕竟不是十七八岁的男孩子了,通宵一晚上还是让他挂上了“隔夜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