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2)

“诚然,这样的天才不可多得,但是李军哥,你的审美和悟性都很好,抓型也非常准。”季南风说,“所以我希望你可以坚持下去,去追寻自己的渴望,去勇敢地表达内心所想。”

“你要自信,要大胆。”季南风说,“从你拿起笔的那一瞬间,你就已经是个艺术家了。”

第67章 冬山如睡67

艺术这个东西, 越是能带来功名利禄,越是接触到行业顶端,就越应当体会到re爱的弥足珍贵。

燕鸥喜欢季南风的一个重要原因, 就是他无论站在什么样的高度, 都永远对绘画保持着最纯粹的爱——他是一个不会被世俗蒙蔽双眼的人, 而老李的路子恰恰相反,他从世俗中出发, 却依旧愿意去拨开画布上的灰尘, 追求内心最真实的渴望。

这个下午,几个人聊了很久, 无关科班与否, 无关身份来路, 这只是一场艺术爱好者的交流会。

到了晚上,陶昕请几个人一起吃了顿晚餐,还说帮老李联系了荷兰的画商, 会给他提供一个稳定的销路, 至于季南风拜托他的事q,也在燕鸥不知道的时候, 已经迅速提上了日程。

晚上,燕鸥胃ko又差了些, 便就坐在桌边看着他们吃饭。季南风因为他很久没碰过酒精, 尽可能地用果汁饮料去解决所有的应酬。

但这人以前其实很喜欢喝酒,每次也从不喝多, 只是跟燕鸥一人一两小杯, 边聊边喝, 然后就着微醺的状态画画,总是能找到无比多的灵感来。

回去的时候, 季南风帮燕鸥打点好,便又坐在阳台的飘窗边开始画画。

燕鸥躺在被窝里,看着他手边代替红酒的果汁,问道:“老婆,我的事q会不会影响你画画?”

季南风手里的笔顿了顿,然后回头看他:“你想听我说实话吗?”

燕鸥抱住被子,借着窗外的灯光看他:“嗯。”

“影响的,你知道我画画真的很吃状态。”季南风慢条斯理地开ko,“你刚刚生病那一会儿,我整天脑子都特别乱,完全拿不了笔,一点灵感都没有,本来q绪就差,看着空dangdang的纸我就更难受了。那段时间画画对我来说变成了一种痛苦和折磨,我一度认为自己是不是再也画不了画了。”

“但后来,你催着我去办画展,我不想让你失望,就咬着牙硬着头皮把自己浸泡进创作的氛围里。”季南风笑了笑说,“差不多是逼着自己浪费了很多张纸,又跟你一起看了这么多风景,看了飞翔的鸟、看过美丽的夕阳,看到碧蓝的大海,我的手感似乎就又回来了——那些丢掉的状态似乎都找回来了,眼界似乎也比从前更开阔了。”

“和你一起旅行真是我做过最正确的选择。”季南风说,“燕鸥,谢谢你带我飞出来,看这么美好的世界。”

燕鸥本来还有些内疚,觉得自己拖累了事业上升期的季南风,听到他的话,便也释怀了。

他摸起cuang头的相机,想再拍一张季南风画画的照片,却一连拍了好几张都是模糊的——从下午开始,手就抖得特别厉害了。

燕鸥皱起眉,翻身趴在cuang上,拿枕头代替手当支架,好半天才勉勉强强拍了一张清晰度还算可以的照片——但是角度不好看。

作为完美主义者,燕鸥想要删掉这张照片,但是手几乎已经完全不受自己控制了。他有些懊恼,却在季南风注意到自己的q绪时,装作无事发生,把相机放回了cuang头。

“怎么了?还是不舒服?”季南风敏锐地问。

“没有没有~”燕鸥装作轻松地回应道,“困了,睡觉。”

大概是睡迟了怕打扰他,季南风也收拾好画材躺上了cuang——他隐约觉得燕鸥身体有些状况,但这人却一直硬挺着,明天他们就要坐上飞机前往新西兰了,只希望不要出大问题才好。

第二天早上,和季南风料想的一样,燕鸥的状态很不好,光是把他从睡梦中唤醒,就花了足足半个小时的功夫。

期间,季南风告诉他,如果实在起不来,就退到机票继续留在深圳,什么时候好转了,再飞去新加坡也不迟。

但这家伙一听要退票,咬着牙也不愿意,在原地挣扎了好久,这才疲累地从睡梦中浮出水面。

刚一起cuang,又像昨天早上一样,腿一软,差点直接砸到地板上去。

好在季南风早有预料,一把扶住他,一直陪他坐在cuang边缓了好长时间,这人才终于慢慢坐直了身子。

燕鸥回头看着季南风,目光还有些发愣,许久才有些苍白地笑起来说:“……没事儿,睡魇着了。”

季南风看他这个状态,没多犹豫,冷静地说:“我去退机票,我们不去新西兰了。”

燕鸥一听这话,立马站起身,不乐意了:“退什么?我没事儿!”

季南风也丝毫没有退让,严肃道:“你有没有事儿自己心里清楚,别再给我逞强了。”

这大概是有史以来,季南风对自己最凶的一次,燕鸥有些委屈地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季南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对他态度不好了,立刻愧疚起来,坐到他身边,语气软下来:“崽崽,出门旅游最重要的就是舒适,累了就要休息,等精神Yang好了,才能继续好好地玩,对吗?”

这话说得有道理,但却并不适用于燕鸥。他低着头,咬牙绷了半天,眼圈还是红起来。

“……我还能好吗?”燕鸥艰难地开ko道,“老婆,我如果停下来,真的还有机会继续吗……?”

一听这话,季南风的心理防线也跟着坍塌了——眼下他们走的路,就像一场艰难的长征,在极度疲劳的过程中,一旦停下脚步歇息,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燕鸥的病q不是走向康复和治愈的,对于接下来的发展,他们永远无从得知——现在他们的每一次选择都是在赌,赌他只是需要短暂地休息,赌他还有更多的时间。

“如果我现在停下来,彻底病倒,再也不能往前进,我会真的很难过。”燕鸥看着季南风,说,“老婆,我宁可咬着牙,倒在继续前进的路上。这条路从放弃化疗的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不是吗?”

他看着季南风布着红血丝的眼睛,祈求道:“老婆,你一定能理解我的,对不对?”

季南风深深叹了一ko气,看见他为难,燕鸥也慢慢站起来,笑着说:“我好啦,真的!就是起cuang没缓过来而已!没什么大问题的!”

说完又歪着脑袋,耍赖似的蹭蹭季南风的脖子。

季南风被蹭得发痒,看他这副赖皮样子又忍不住笑起来,半天才叹了ko气,说:“我真是把你惯坏了。”

燕鸥一听他这话,立马笑逐颜开,抱住季南风的手臂:“我老婆真是太好了!”

话虽如此,但季南风还是悬着一颗心,再三确认燕鸥的身体q况,又帮他忙忙碌碌做了很多准备。

在去机场的路上,燕鸥也没能在车上睡着,只是疲惫地靠在季南风的肩膀上,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才轻轻开ko道:“老婆啊,明明坐过很多次飞机了,但是每次起飞还是感觉很新鲜,还有一点小紧张。”

这次的紧张不无道理,燕鸥的身体状况摆在眼前,起飞前也问了医生,连航空公司都跟着严阵以待,确定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内,才准许他们飞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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