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后悔,当年没有早一点回应你,没有赶在你之前追求你。”季南风认真道,“今天无关于其他,我只想认认真真地跟你告白——”
“我真的非常爱你,燕鸥。”季南风说,“我爱你。”
燕鸥弯起眼睛,过速的心跳让他说不出一句话来——这比Skywalk还让他紧张,季南风快要把他的心脏也弄坏了。
他抬起眼,想说的话到嘴边,却是只轻轻抿了抿唇,俯身凑过去。
他们隔着玫瑰接吻。
第71章 冬山如睡71
餐厅每一个小时就会旋转一圈, 此时此刻,他们身侧的夜景就如一张缓慢转动的胶卷,徐徐展示着眼前属于南半球的美丽印象。
艺术生的浪漫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 即便季南风不善表达, 但燕鸥却时时刻刻能感受到爱意的滋Yang。
“我知道你很爱我。”燕鸥嘿嘿一笑, “你的演技太差了,藏都藏不住。”
季南风又轻吻上他的眼角, 笑起来:“我还以为我已经很收敛了。”
燕鸥学着他的模样刮了刮他的鼻尖, 爱意融化在眼里,流淌在温暖的烛光中。
旋转餐厅的价格不便宜, 包间和定制服务更是一笔不菲的额外支出, 但季南风觉得值了——这里了结了燕鸥在东方明珠的小遗憾, 为他们呈现了壮阔秀丽的新西兰夜景,还给了他一个机会,认认真真对着燕鸥说出“我爱你”。
今晚的餐品也相当令人满意, 除了地道的新西兰牛羊ro、海鲜, 季南风还特意点了些中式的红烧菜,照顾燕鸥还没熬过时差的胃ko。
燕鸥原本虽然饿得慌, 但胃ko还有些浅,被季南风这样循循善yo了一晚, 终于来了食yu。
恰好在最饿的时候遇到了最懂他ko味的季南风, 整整一桌子菜品,个个都长在了他的味蕾上——他感觉自己好久没有这样吃好喝好过了。
燕鸥尤其喜欢今晚的菲力牛排, 说是在原产地以外的地方, 绝对吃不到这样ro质细腻嫩滑的牛ro, 也绝没有哪处的餐厅能将煎烤的火候掌握得如此精妙。
他也喜欢这边的甜品,说是很久没有尝过这么浓郁的奶香味, 就是可惜,只能喝些果汁,没法喝这边上好的红酒。
“好久没有吃过这么棒的晚餐了。”燕鸥说,“老婆的爱让一百分的食物变成了两百分!”
看到季南风放松地笑起来,燕鸥便也开心起来。但他没说的是,自己的味觉早就越来越差了,他的舌头会时不时的发麻,复杂的ko味也渐渐只能尝出微妙的咸淡。
今晚或许是被季南风狠狠感动到了,麻木了很多天的味蕾居然神奇地恢复过来,回光返照般替他尝出了那细腻的ko感和丰富的ko味,也唤醒了他难得的胃ko。所以他忙不迭地去描述这些食物的味道,而不是像吃飞机餐那样,只能模模糊糊夸着好吃,却说不出个具体的所以然来。
反正这都是必然要经历的,燕鸥还算坦然,他只是希望这些难过的事q,能尽可能晚地来到季南风的世界里,他希望季南风能快乐得再长久一些、再长久一些。
或许是疯过了头,又或许这真的算是个回光返照,晚上两个人散完步回到酒店,好端端的,燕鸥又开始胃疼,接着止不住地呕吐。
好不容易信心满满吃了那么多东西,就这样彻底吐了个干净,燕鸥的心q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可偏偏这只是个开始,吐到最后肚子里空空如也,就开始一边吐着清水,一边发疯似的胃痉挛。
大夏天的,吐得全身发凉、双目昏黑,胃疼得根本直不起腰来。看着面色苍白的燕鸥,季南风赶紧背着他下楼驱车赶到附近的医院。
深更半夜,护士为他挂上y水,燕鸥却不愿躺在异国他乡的病cuang上——他觉得病cuang太冷太硬,躺得全身难受,就干脆就让季南风坐在长椅上,自己蜷缩在他的怀里,咬着牙忍受这一阵阵的cou痛。
他真的非常疲惫,但是却又根本睡不着,便半睁着眼睛叹气:“好难受啊,老婆……”
季南风看他这副样子,难过又自责:“今晚都怪我……”
要是没带他去外面吹风,会不会好一点?要是没有带他胡吃海塞,会不会也不用这样了?
听到这里,燕鸥又弯起眼睛,小声地安慰道:“你在乱讲,幸亏有老婆投喂的美食保护我,不然胃都要吐穿了……”
这个时候还要病人安慰自己,季南风难过地吻着他的额头,手掌轻轻地覆在他的胃部,一下一下有规律地绕圈轻揉。
平日里,燕鸥总觉得季南风的手脚都冰冰凉凉,但这一回,大概是自己真的冷透了,季南风的手掌像是变成了温re的小太阳,敷在自己cou痛的胃上,很舒服,很有安全感。
这或许比那些稀奇古怪的y物来得更起效,燕鸥绷紧的身子慢慢松开,只是又爬起来吐了两次,胃里便终于消停了。那扎在肚子里的一团倒刺终于麻木消失。
紧蹙的眉头也纾解开来。
看着燕鸥渐渐合上眼,季南风终于松了ko气,还没等他胡思乱想,就听那人轻轻开ko道:
“老婆,今天我真的超级开心、超级幸福……”
就算吃进去的东西全部吐完,就算大半夜的胃疼到送进急诊,但依旧不能减轻分毫属于他的精彩、畅快。
“老婆,我真的很感谢你。”燕鸥把头埋进他的掌心,“今天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快乐的人了。”
他在努力让自己不要自责,季南风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的脸。
但也能看得出来,他没有撒谎——他今天是真的很开心。
“能给你带来快乐,是我的荣幸。”季南风呢喃着,看着窗外的夜色。
燕鸥睡着了,他便觉得整个世界都悄然孤寂了下去。
本以为这次和之前一样,燕鸥吐一夜,挂瓶水,睡一觉醒来就能好得差不多了,但第二天他又发起了高烧,全身难受得不得了,本来止住的胃疼又悄悄冒了头。
大清早,医生过来了解他患癌的q况,刚一开ko,燕鸥的q绪就开始走向坍塌。
“医生……我不想治癌了……”他的嗓子紧绷着,只能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抵抗,“我现在就想把症状止住……其他的不想了……”
他想到了之前在上海的化疗,想到那y物把他浑身上下几乎都全部击垮碾碎,想到被Qj在病房里的那些日日夜夜,莫大的恐惧漫溉而来,让他快要喘不上气了。
医生看了他一眼,叹了ko气,又把季南风拉到一边。
燕鸥紧张地蜷成一团,竖起耳朵听他们的交谈,隐隐约约只听到季南风说:“暂时不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