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最后,终是张如玉忍无可忍,一声冷嗤从旁ca来;
“啧,你去叫人奉茶?”他语调嘲讽,眼神蔑视;
“我说宋姑娘,你是自个儿没家吗?这怎么跑到别人家里当家做主起来了?怎么,真拿这当自己家了?”
“……”
屋里本来尚算缓和的气氛立时凝滞,特别是宋知润的脸色,一片惨白。
宋玉青脸上的笑也渐渐消失,面无表q。
张如玉自是也看到了他们表q,可她不在乎,她心里不舒坦,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你说这世上的事还真怪有意思,咱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是男嫁女婚,如此正统,这男人未嫁到妻家时,还不好意思对妻家之事指手画脚呢,真是没想到啊,这女的有一天能嫁了,反而理所当然对男方之事指手画脚起来,啧啧,长见识了,当真长见识了。”
她这话说的连嘲带讽,全段没一句脏字,却又字字诛心,直扎要害,直听的已经落座的苏主君暗暗叫好,内心赞叹,面上却没有显露一分。
但显然,苏云朝并没有学习到父亲的淡定,听到这种嘲讽,他仿若受惊的抬起眼睛,看看下巴高抬,眉眼嘲讽的张如玉,再看看面色冷凝,目光不善的宋玉青,他的眸色闪了闪,有心说些什么调和气氛,但在旁边父亲的眼神威压下,他终究没敢开ko,只嘴唇不自觉抿紧,又悄然垂下头去。
这边父子两人悄然退出剑拔弩张范围圈,那边宋玉青紧紧盯着目光挑衅的张如玉,额头青筋跳了跳,显然极度忍让却又终究忍无可忍。
“张家主——”
他几乎是咬着牙开ko,语气恶狠狠的;
“你张家主这些年偏居一隅,孤陋寡闻些我能理解,但孤陋寡闻归孤陋寡闻,能请你别将你的孤陋寡闻宣扬的人尽皆知吗?怪丢人的!”
伴随着这些恶狠狠话语截然相反的是他手上的动作,他正伸长胳膊去牵宋知润的手,待牵住后,五指伸展,交叉而过,他的眼睛依旧在紧紧盯着张如玉,但背后却用了最大胆的动作给予安慰。
那边张如玉被怼,眉目更怒,一句接一句的恶言接连而出,眼中喷火,气急败坏。
但这边宋知润的脸色却渐渐回血,在这样硝烟弥漫的场合里,她以极慢极慢的速度垂下头去,瞧眼两人十指紧握的手掌,再看眼宋玉青站在身前护着她的背影,此时此刻,心q复杂。
既欣喜于对方此时站出来维护她的行为,又有些不自在,自个女子之身却被一个男子这样保护着,两方纠结到最后,她缓缓抬眼,视线却落在了张如玉那张俊美风流的面孔上。
这人……这人应该就是阿青以前对她讲的,自己曾喜欢过的人吧。
宋知润现在还记得那天,风清月朗,微风许许,那次是两人第二次见面,两人正一处爬山,培Yang感q,为后面订婚事宜做准备。
然后聊着聊着,两人便在一处凉亭停下歇脚,再然后,阿青便向自己坦白了一件过往。
他曾被卖做奴仆,在那里,他喜欢过一个不可能在一起的人,而且,他己非处子之身。
当时坦白这些事时,阿青的表q没有羞愧,只有坦dang,坦dang的宋知润清清楚楚知道,对方不是在诉苦抱怨,而是在给她选择。
趁现在刚刚接触,趁现在婚事未定,她接受,那便按定好的流程走下去,她不接受,那便退回到刚开始的位置。
宋知润接受了这件事,并且在心里一遍遍说服自己不能计较,可,她到底是女人,哪怕理智上告诉自己不要在意,可q感上,她真的忍不住好奇。
她想知道她的未婚夫曾经喜欢上的是一个怎样的人,对方是什么样的身份?两人经历过怎样的事q?阿青为什么说两人不可能在一起……
心里有此想法,宋知润的视线便一寸寸放在张如玉身上,瞧的仔细。
这女人看样子比她大了些,但论容貌气度,却比她优秀太多。
雪白脸,桃花眼,眉头微蹙间,带着股常年高位,手握权利浸y的威严,还有对方身上穿的衣服,那丝滑挺阔的布料,那一看就造价不菲的祥云刺绣……
这女子,必定非富即贵。
而就在她心头怀疑间,那远离战火的苏主君终于看完了戏,缓慢迟钝的挤进战圈,做起了合事佬。
“哎呀,好了好了,别吵了。”
苏主君挤在两人中间,一手推搡这个,一手阻拦那个;
“阿青,你就少说一句吧,唉,这事说来说去都是我的错,你说说,我也是听这姑娘说是你以前在云州城的朋友,所以才带她来看看你,不想弄巧成拙,竟搞成这样……”
宋知润;“……”
云州城的朋友——听到阿青介绍自己是未婚妻反应这么大——阿青不让她进院,她想尽办法也要进——
妥了,就是她!
心绪复杂。
这边宋知润的心绪暂且不提,那边宋玉青简直都快被张如玉的胡搅蛮缠气炸肺,是那种连苏主君拦都没用的气炸。
“张如玉!你滚,赶紧给我滚!”
他气急败坏的指着门ko大吼,当着那么多人,一点q面都没留。
“我宋家不欢迎你!张如玉,我宋家一辈子都不欢迎你,滚,赶紧滚!”
苏主君感觉到走向的不可控,试图圆场;
“别啊阿青,大家都是朋友,咱好好坐下来聊一聊,别这么j动……”
他这边还没安抚完,那边的吼声也是震天响;
“不欢迎我!宋玉青,你以为我喜欢来吗?就你这小破院子,有什么值得我稀罕的!”
苏主君;“大家好好说,别气,别气……”
宋玉青怒目而视,手指往外一指;
“那你滚,赶紧滚,我不拦着你,你赶紧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