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儿,那你就告诉我,你究竟想不想在那位张姑娘面前留下好印象!”
苏云朝一噎,却又有些不甘心,小声嘟囔;
“那我打扮成这个鬼样子和在她面前留不留好印象有什么关系,人家是州城大老板,我这样清汤寡水的,人家会看我一眼才怪!”
听着苏云朝孩子气的嘟囔,苏主君摇摇头,很是为自家孩子的蠢笨而叹气。
可蠢笨又能怎么办呢?终究是自己肚里爬出来的崽,那就少不得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多多筹谋了。
他叹了一气,解释;
“我给你装扮的这身,原就不是让你去张姑娘面前刷眼缘的,这种装扮是你宋叔喜欢的,我是要带你去宋家赔罪。”
苏云朝一听,诧异眨眼,紧接着嗓门飚高,不敢置信;
“我为何要去给他赔罪!他当初用那么难听的话说我,他还没给我赔罪呢,我凭什么要——”
“行了!”
苏主君揉揉额头,心累得将这件事q,掰开了揉碎了,讲给儿子听;
“朝儿,你是我儿,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ro,不论你做错什么,我都会包容你,就像你前段时间为了个女人抱怨我,我当时很生气,心里也想着给你个教训,可咱们终究血脉相连,真到了你在外面吃够教训,哭着回来的时候,爹爹有什么不能原谅的?心都恨不得挖给你,因为咱们是亲人,所以做错了事q,原谅的也快,可你宋叔呢?他和你不是啊,你们又没什么血缘关系,就全凭着我和他利益来往来保持交q,你得罪了他,不吭声,不道歉,就试图这样粉饰太平,你觉得人家凭什么原谅你?”
苏云朝的表q臭极了,犟着脑袋反驳;
“不原谅就不原谅呗,谁稀罕他原谅。”
苏主君;“……”
深吸一ko气,心里默念无数遍:
亲生的,亲生的,真是亲生的,忍着点,忍着点,一定忍着点——
他再开ko,语气里都带了点咬牙切齿;
“若搁以前,他原不原谅当然没关系,大不了就是你不再往他家跑了就是,可是——”
他盯着儿子,着重提醒;
“你如今想往那位张姑娘面前凑,想刷人家的印象分,可你别忘了,那位张姑娘和你宋叔是什么关系——那可是曾经的救命恩人,现在的着意上心,那天我在旁边瞧着,恐怕那位张姑娘对你宋叔还是动了心思呢……”
说到这里,他也叹气。
当初这位张姑娘流落苍云县,寄住阿青家,其它他也是见过几面的,只是那时对方真的太落魄了,吃阿青的,穿阿青的,不事生产,还挑肥拣瘦,他当初也曾暗暗嫌弃,并吐嘈阿青实在太烂好心了些,如此一个麻烦,就算是过往故人又如何,在对方不能为自己带来好处之时,那还帮她干什么?没得白白浪费米粮钱财。
暗暗吐槽过后,苏主君便没再注意过这人,后来过段时间,他又从阿青嘴里得知两人好像是闹掰了。
至于原因,阿青没说,他也没追根究底,就只是乐呵呵调侃几句阿青的好心错付,便将这件事q忘在脑后,再未提及。
这几天,苏主君每次想到这段经历,都后悔的捶足顿胸,恨不得时光逆转,哪怕不能把恩人换成自己,那也要在对方落魄时给予援手啊。
张家家主!张家家主!
想起自己前两日,派去云州城打探的探子带回来的详细背景,想起前两天张如玉来求自己帮忙时,送给自己的豪气宝珠……
后悔两个字,他都已经说厌了→∧←
唉!
淳淳教诲到最后,他抬手摸了下儿子被Yang的乌黑的发,终于有了几分好脸色;
“朝儿,话到如今,你可清楚我的意思了?宋玉青对张姑娘而言是很重要的存在,那种重要或许比不上财权名望,但在对男子欣赏喜爱上,却还是足以影响到的。”
听懂父亲意思的苏云朝脸色很难看,闷闷出声;
“父亲的意思是,张姑娘喜欢宋叔,所以我也要讨宋叔喜欢,让宋叔在张姑娘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苏主君莞尔,一脸欣慰;
“对,就是这个意思!”
“那张如玉是张家的掌权人,年纪轻轻,俊美风流,一辈子什么样的美人美景没见过,她这样的人,不会为美色动心,唯一能打动她的,也就只有落难之时的扶助之q了。”
说到这里,他又开始后悔,唉,早知道张如玉后面能成为张家掌权人,他当初就该好好与对方交好关系,这样的话,他想和对方攀扯关系,哪还用牵扯宋玉青啊……
总之俩字,就是后悔。
苏主君一个人在心里盘算的起劲,雄心勃勃,不聊苏云朝一听父亲的意思,又不乐意了。
“父亲的意思是——”
他眉头皱起,怒得连宋叔都不想喊了;
“若没有宋玉青引荐,我压根就攀不上张姑娘是不是?父亲是想让我借宋玉青的光,父亲也看不上我,父亲也觉得我比不上一个老男人是不是!”
越说越大声,越说越气愤,说到最后,他噌一下从座位站起,愤恨至极的就开始扒自己身上衣服;
“我才不要穿这种土到掉渣的衣服,我凭什么要迎合他的审美,他宋玉青又是什么东西?一个名声毁尽的老男人,他拿什么和我比!我哪里比不上他!”
“朝儿你干什么!”
苏主君被儿子的怒气弄的一愣,等反应过来才意识到,原是自己怕儿子弄不清其中利害,而将前后原因掰扯的太清楚,一招不慎,踩到了儿子的自尊心……
唉,也怪他太直白,竟忘了他家朝儿最是骄傲,如何能忍下这种屈辱。
他头痛的皱皱眉,无可奈何,只得翻出几天前的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