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新成打量了他一番,“也甭说什么好话了,我看你那张嘴也吐不出什么好的来。你给我笑一个,窑子里的姑娘怎么笑的你就怎么笑。”
只是杜恒熙是天生的犟骨头,从不知道求饶,最终只是面无表q地闭上眼,森然地说,“我后悔那时候没有杀了你。”
吴新成瞬间被j怒,“找死,敬酒不吃!”手上的匕首猛地用力,向下一扎,瞬间贴着骨头穿透了手掌掌心,他把杜恒熙的手牢牢钉在了土炕上!
因为有了预料,杜恒熙只是咬紧嘴唇,面容扭曲,因疼痛止不住地痉挛cou搐,下唇被咬出了血,却是一声不吭。
也因为手掌被钉住了,他一点动作都不能再有,稍微动弹一下,匕首刮过掌骨,就是一阵令人胆寒的摩擦,伤ko也被扯得更大。
自从有了毛病,吴新成不敢找人发泄,现在好不容易找到一个,自然是随心所yu地恨不能把人往死里折腾。
在反复的亵玩中,吴新成终于隐隐发现了杜恒熙不对劲的地方。
是真的软弱无力。
“你他妈的,这里是……?”他抬头求证。
却见杜恒熙紧闭着眼睛,脸上已经惨白的没有人样,浑身颤抖,好像陷入了极度的羞耻与屈辱,比之前受伤时更为破碎。
吴新成骤然平衡了,他把湿漉漉的手指抹到杜恒熙的嘴唇上,阴恻恻地笑了,“哈,我就说你适合当个女人吧。”
杜恒熙几乎是堕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噩梦。
白日被扔在这里昏睡,晚上吴新成过来不是cou就是打,或者把他从头到脚地撕扯一通。
然而有一次,似乎只是咬他揍他cou他还不够解气,吴新成随手从墙上掰下了燃烧的蜡烛,然后掐住他的腰,杜恒熙拼命挣扎,随即瞳孔一缩。
从里到外地撕裂灼烧,杜恒熙拉长脖子长啸一声,身体像掉入了油锅,能清晰地闻到皮ro烧焦的味道。
即使手被钉住,他仍然拼命地挣扎起来,这就导致了手心的伤ko撕裂得更加厉害,手掌一用力,结痂的伤ko再次破裂,鲜血流出来,每一下动作都成了一场酷刑,
他像条离了水的鱼一样绝望地弹动了一下,又被永无止境的绝望的疼痛给压了回去,他仿佛置身于一个漆黑的世界,在遭受无尽的重复的轮回,没有解脱,没有生路。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淌,身上的汗黏答答干涸在身上。杜恒熙侧脸贴着冰冷粗糙的土炕,因为实在无法忍受这种痛苦,突然狠狠地把头往下一磕,想要把自己zuang晕过去,得到一时的解脱。
吴新成却眼疾手快地揪住了他的头发往后扯,贴着他的脸问,“想干什么,想寻死吗?”
杜恒熙冷汗津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吴新成冷笑一下,扭曲的脸贴近他,在他的颧骨处狠狠留下一个牙印,“想的美,有我在的一天,你都死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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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金似鸿追随着杜恒熙闯进了密林,然而很快就失去了人的踪迹。追寻一天,最后只在密林的尽头看到一匹被砍死的马,却没有杜恒熙的身影。
金似鸿下马,牵着马走到林子外围,看到不远处的平原上罗列着整齐的一排土炕窑,拉了铁丝网,耸立着P台,还能看到巡逻的扛枪士兵。
果然如那名连长所说,这里驻扎着另一方势力的队伍。
可是杜恒熙去了哪儿呢?真就这样平地消失了不成?还是投奔了那边的队伍?
金似鸿觉得不可能,杜恒熙吃的还是马回德的饭,马回德和田笠僧是竞争关系,还没站稳脚就倒戈相向,杜恒熙不至于这么愚蠢,做这样吃力不讨好的事。
然而心中是如此的不安定,心脏快要跳出来,他不知道为什么会感到这么慌张,手颤抖得近乎拿不住枪。
金似鸿抬手按住了胸ko,隐约感觉到了某种恐怖的预示,从刚刚追捕开始就揪心揪肺地提醒着他,只是他读不懂看不透。
一时的愤怒和仇恨快速地消耗着他,蒙蔽了一切,而现在q绪褪去,他感觉从未有过的疲累。
他仰首看向天空,白日将尽,夕阳浸染,日复日不可阻挡地走向终结,无边的山林间他显得如此渺小无力,微如蝼蚁。
赢了怎样,输了又怎样,他还不是这样孑然一身。
找人找了一整日,身心俱疲,止不住地心慌心乱,然而找到人后应该如何处置,他也没有想好。
他想把人带回北京,藏在身边,不要放他再出去作乱,这次无论杜恒熙怎么恨他,他一定心如铁石地不会放手。
这样想着,才觉得有一点盼头。
在一片茫茫的天地间,他恍惚听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然而循声望去,却只有一副太平安好的北地风光。
他驻足片刻,觉得是自己思念得太过,出现了幻觉,于是往回走,决定多带些人再来搜寻,人多一些,找到杜恒熙的几率就大一些,时间也能早一些。
第62章 有我在
找到杜恒熙是三天后的事。
金似鸿破门而入,窑洞昏暗阴冷不透光,他点亮了火折子,摸索着走到炕边,最后在一堆破棉絮里看到了杜恒熙。
两只手被铁链拴在墙上,左手的掌心血ro模糊,结着黑血。浑身遍布着各种青青紫紫的伤痕,几乎没有一块好皮,脸上还有鲜明的咬痕。身体滚烫发着高re,闭着眼神志不清。
金似鸿不j呆滞,手上的火折子啪嗒一下掉落在地,无声无息地熄灭了,房内又堕入了昏暗。
金似鸿蹲下身,耳内嗡鸣一片,战战兢兢地伸出手去摸索炕上的人。触手的皮肤滚烫,像着了火一样,还有黏腻的血迹。
手指划过头发眉毛再往下移动,和记忆里一模一样的弧度,突然间他的手指就被狠狠地咬住了。
牙齿格外用力,一瞬间就咬破表皮,碰到了指骨,恨不能生生咬断。
金似鸿心一揪,却没有cou出手,在这样弱小的攻击下,他几乎痛苦地快落泪。
他放任杜恒熙咬自己,人靠过去,在一片黑暗里凭着直觉把杜恒熙整个抱进怀里,又不敢用力,害怕弄疼他,只能虚虚环抱着。
把头贴靠着怀里人的头发,金似鸿强忍哽咽,小声地说,“云卿,是我,不要怕,是我来了。”
怀里的人却好像没有听到,毫无反应,只是近乎执着地用牙齿咬着他的手指不肯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