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似鸿却是一震,他紧绷着脸,从醒来到现在短短半天工夫,杜恒熙已经对他说过两次谢谢了。从前他不会这样,因为亲近,因为可依靠,因为尽在不言中。
而现在却变得这样生疏。
不甘心,不罢休,不应该是这样。金似鸿心绪起伏,脸上却不动声色。要将一切拨乱反正,彰显归属。
他弯下腰,把杜恒熙散乱的鬓发挽到耳后,低低唤了声,“云卿……”
杜恒熙莫名地抬起头看他。
而金似鸿对他笑了笑,一双深邃的星眸微微弯起,是很迷人的样子,然后抬起他的下巴,温柔地吻了上去。
蜻蜓点水般的动作,却强势地要撬开他的齿关。
杜恒熙一愣,随后顺从地张开嘴迎合他,柔软的舌尖被他go扯起来,因为亲吻得重了,碰到下唇的旧伤,杜恒熙略皱了皱眉,发出一声小猫般的轻哼。
不敢吻的太久,怕杜恒熙呼吸不畅。但金似鸿终于重新尝到了他的滋味,就十分满足。
亲吻过了,他立起身,好像手足无措似的,眼神晶亮亮的,面上也容光焕发。
而杜恒熙仍旧很平静,平静得不可思议,好像轻而易举的服从接受了,好像从前的隔阂没有出现过,金似鸿仍是他最喜爱的人。
金似鸿从裤子ko袋里掏出一个佛牌,“之前给你换衣服的时候取下了,现在我重新给你戴上。”他将玉QI重新环上杜恒熙的脖子,绕到身后打了一个死结。
替他戴好后,金似鸿弯下腰,把头靠在杜恒熙的后背,深深吸了ko气,“你还留着它,我……”声音断了一下,片刻后才压抑着说,“我真高兴。”
杜恒熙恍惚地感受着垂落胸ko的玉QI的冰凉,还有从后背传来的金似鸿的温度。
他慢慢放松了身体,好像浸入了温暖的水流。他闭上眼睛,知道自己需要短暂的休息,在此期间,其他一切都不是他考虑的重点。
Yang伤期间,日子过得很慢。
杜恒熙双腿明明是完好的,可金似鸿不肯让他下地,总是抱着他走来走去,好像他已经彻底的不能自理了。
一般q况下,杜恒熙都任由他抱,只有在去卫生间时会斩钉截铁地拒绝他的帮助,任凭金似鸿怎么耍赖都一脸严肃地不肯松ko。他现在连换衣服都要假手于人,可连上厕所的私密都不能保有,那真的太过丢人了。
杜恒熙坚决至此,金似鸿也无可奈何,只好悻悻地看着他东摇西晃地走进卫生间,然后在里头待了半天。
等到再出来时,肩膀的伤又见红了。
杜恒熙脸上都是汗,颧骨上残留的咬痕也变得汗津津的,受了伤筋断骨的折磨,好像就怎么也休Yang不好了,靠着墙走了两步就要跌倒。
金似鸿忙上去扶他,搀着他坐回cuang上。杜恒熙依靠着他,平定了心跳后,又尝试着重新站起来走路。
金似鸿要扶他,被他拒绝。
杜恒熙扭过头,很郑重地对他说,“你不要帮我,我不想做个废人。”
金似鸿哑然地收回手,只能任由他去了。
中午喂他吃好饭。金似鸿去洗了个手,从顶上的柜子拿了罐y膏走出来。
杜恒熙本来在看新送来的报纸,听到声音抬头看了他一眼。随后转身脱下裤子趴在病cuang上,让金似鸿给自己上y。
杜恒熙闭上眼,假装毫不在意这个过程,努力把自己当做一块毫无感觉的木头。
金似鸿动作轻柔,生怕自己弄疼了他,脂膏化开,烫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显出本来健康的颜色。
涂着涂着,手就掀开遮盖的衬衣,蔓延上了后腰,轻轻抚摸着,然后低下身响亮地亲了一下。
等金似鸿用手帕擦干净手,杜恒熙坐起来,脸已经涨红,嗓子也喑哑,穿好裤子,“我还有多久能出院?”
金似鸿恨不能他可以一直在医院住下去,打着哈哈敷衍说,“再晚一点吧,总要把骨头Yang好对不对,否则你以后手臂都使不上力。”
杜恒熙试探着动了动五指,发现虽然能动,但的确不甚灵活,点了点头,默认了他的说法。
后来几日,杜恒熙开始坐在桌前做手臂jro的复建。他在尝试着用筷子把一堆红豆绿豆混在一起的豆子,分门别类地夹到两个大碗里。
这是很灵巧精细的活,他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了,也不过分出了寥寥几十颗豆子。
筷子总在半空颤颤巍巍地抖动,是因为他的手在抖,无法自控。
后背的衣服都湿透了,手臂已经隐隐酸疼僵硬,手掌的筋也抻得发麻。
杜恒熙吁出一ko气,放下筷子,看向窗外的天空,一片湛蓝,几根光秃秃的枝桠从窗边横生出来。
他并不急迫,知道一切不能操之过急,愿意慢而细致地让自己康复。
只要能够康复。
身后传来脚步声,杜恒熙没有动,他知道是金似鸿来了。他能听出金似鸿的脚步声,也能分辨他的呼吸,他熟悉金似鸿的一切,在复杂喧嚣的世界中,他总能准确无误地抓住这个人。
他想金似鸿的确是爱自己的,他救了自己又照顾自己,并且真心实意地为自己难过,难过得这么可怜。
他能爱自己,多好,多么难得。自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如果可以,他甚至希望时间可以在这间小小的病房里永远停下。
可惜不行,金似鸿已经今非昔比,他也一样。
脚步声靠近。
“今天感觉怎么样?”一双手臂从身后换上自己的脖子,暖融融的气息酥麻地喷在耳廓。
杜恒熙闭了下眼,心中泛起温水一样的涟漪,“好多了。”
“怎么还在练这个?都半天了吧。”
杜恒熙微微笑了下,“也没什么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