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似鸿抿唇一笑,漆黑的眼中又有点昔日的俏皮狡黠,抬手搂住他,把头埋进他肩窝蹭了蹭,“我真觉得自己在做梦。不过少爷又怎么样,你现在是我的了。”
晚饭时,金似鸿把杜恒熙引见给叶辉,说是自己的朋友。
杜恒熙见惯了大场面,表现得落落大方,自有一派气度。
叶辉与他敬酒,眯眼打量,总觉得这人十分眼熟,举手投足也不像普通人。酒足饭饱后,各自回屋,叶辉却单独叫住金似鸿,说有事与他商量。
他们这样的土匪流寇,不能久做,还是要求一个稳定。白日出去就是去见一个将军,希望能投身正规军。将军眼高于顶,看不上他们这些人马,叶辉知道金似鸿经历丰富,见过世面,请他帮忙拿主意,看如何能得将军的青睐。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溜须拍马,能投其所好。
金似鸿对此兴趣不大。
谈到后来,叶辉话锋一转,突而说,“其实我有一个主意。”
金似鸿凝眸看他。
叶辉说,“你的那位朋友,我原先没认出来,但现在倒想起来了。他这样的要犯,若是作为投名状献上,你觉得如何?你也说那是你的仇人,现在正好是你复仇的时候。”
金似鸿眼光闪动了一下,“你是这个意思?”
叶辉看他反应平淡,心中就有些打鼓,但仍然说,“你放心,若是成了,你自然是最大的功臣,我只求有一ko安稳的饱饭吃,绝不与你抢功。你想想,将军只要随便赏你些兵马,你就能卷土重来,前途无量,不用和我们憋屈在这座小山里了。你若有鸿鹄之志,岂能错失这样的良机?”
夜里金似鸿一身寒霜地回来,推开门,杜恒熙正俯身在桌前忙忙碌碌,煤油灯的火光在他脸上忽上忽下的跳跃,把他的睫毛发丝都照耀得丝缕分明,他站在光晕中,像是个画里的人物。
金似鸿微微屏息,强捺下适才谈话的愤怒不安。他朝屋里走了一步,转身关上门,阻隔了外头的风霜。这里暖融融的,是一处安全的小天地。
他走上前,一直提着的气才慢慢呼出来,凑近看去,装的若无其事地问,“你在做什么?”
杜恒熙把折纸放在手心给他看,是一只小小的千纸鹤,头小小的,肚子很饱满,头轻脚重,坐的稳稳当当,只是估计飞不起来。
写信的纸被他裁了,手边还有一堆,估计刚刚都在干这个。
杜恒熙轻声说,“你以前教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