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晏泊如带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坐在椅子上,少年为了方便作画,站起身弯着腰,不是个舒服的姿势。
笔尖的触感微痒,画到眼皮上时,他们对上了视线。
陆啸行下意识眨了眨眼睛。
“别动。”少年的指尖微凉,眼疾手快托住了他的下巴。
他没什么表q时嘴角下撇,显得不近人q。
而他耳尖发烫,心脏跳得震天响。
所以才会在东门外的便利店里欣然接受晏泊如req的邀请,才会积极地跑去美院拿那枚不算重要在云端备过份的U盘。
“你没必要做那些事。”
“我从见你第一面起就喜欢你,而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这样req,善解人意,逢人就笑。”大约是想到了以前的事,陆啸行脸上表q淡淡。
他喜欢的是晏泊如。
就像吃醋,放在一个月之前,晏泊如会怎么样?
他会气鼓鼓地抓着陆啸行的手,脸上装模作样表现得很大度,嘴里软棉棉的话里带着刀子,晚上还要在陆啸行的脖子上种满草莓,宣誓主权。
隔日早起后,他会坚持起来给陆啸行遮脖子,困得迷迷糊糊偶尔漏遮两个,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他以为他扮贤惠扮得很好。
“说这些也没什么意思,都过去了。”陆啸行咳嗽了一声,起身离开。
晏泊如呆站在原地,一时间没有任何反应。
当陆啸行擦身而过时,陌生的一点植物香一晃而过,滚烫的眼泪忽然就像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停往下掉,无声无息,怎么也停不下来。
原来他在不知q的时候,他已经失去了最想得到的东西。
陆啸行的这几句话,像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压得他整个人直不起身来。
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晏泊如抱着胳膊,抖着唇,想将这几个字说出ko。
可他怎么说得出ko。
因为一次就已经用尽了全力,给了他全部,所以没有第一次,第二次,没有再一次的机会。
他在失去了陆啸行的爱之后,才知道失去的到底都是什么。
能怪谁呢?
走廊里不是个密闭的空间,有许许多多的不确定性。
换言之,不是一个发泄q绪的好场所。
不多时,晏泊如便整理好了表q回了席。
眼睛微红,神色疲惫,在一群喝多了的成年人之间也不算奇怪。
曾经一直黏在他身上的注意力已经收了回去,陆啸行并没有过多关注他都干了些什么。
到宴席结束时才留意到晏泊如已经喝醉了。
晏泊如起身时有些踉跄,又很快扶着椅背站稳。
眼神已经不甚清明了,看过来时都不聚焦。
“小如,是不是喝多了?”晏楠走了过来,满脸关切。
她来得晚,没来得及说几句话就开了席。
“没事。”晏泊如缓慢地摇了摇头,轻声确认着,“要回家了吗?”
这问题没得到回答,晏楠只顾着叮嘱陆啸行,“麻烦陆总晚上照顾着点。”
陆啸行似乎沉默了片刻,到底还是应了声,“好的。”
“放学了。”晏泊如忽然轻声嘀咕着。
“放学了。”他又说。
额头上挡着温暖的手,他被妥帖地送进了车厢内。
“要回家了吗?”
“你来接我放学回家吗?”他的眼神并没有看向任何人。
他好想有人来接他放学。
车过了几个减速带,晃了晃,脑子里勉强恢复了一丝清明。
车厢里安安静静,身旁被他伤害过的人面若寒霜,j于一点责任顺带他一路,然后分道扬镳。
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是一个不需要别人接他回家的大人了。
“在前面放我下车吧。”晏泊如强撑着精神,拍了拍前面的椅背。
他不想再被送回御河,然后眼睁睁看着陆啸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