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概想问,绕了这么一大圈,到底在别扭什么?
晏泊如沉默了许久才开ko。
“蚂蚁在搬运庞大的糖果时,探出的每一步都是在做选择。”
它害怕头顶的糖果摔下,所以走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尽量避免走到崎岖的路上。
可是在走了很远之后,才发现与目的地背道而驰。
而现在,头顶的糖果被收走了,他便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你我现在只是在旁观。”
大约是说得太虚,晏泊如直接道:“我确实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反应。”
“我想,也许你在没恢复记忆时多喜欢我一点,这样就算想起曾经的伤害,也能多点不舍,在现在这种q形下,能对我多说几句好话。”
“现在发现似乎反了,因为你每多喜欢我一点,就会在发现我的真面目时,有更多一点的愤怒。”
“我能猜到陆景澜的心理,不过是因为他有所图,图钱,图权,图报复的快感。”
“感q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至少我不能。”
晏泊如今日似乎有很多的话想说。
陆啸行在天台罕见地朝他发了顿火之后,一直很沉默。
听了一耳朵的算计也没多大反应,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无所谓了。
抱着他下来的时候,陆啸行应该是在担心他的安全,j于道义,或者残存的一点感q。
就像他昨日说的,自己还在他心里、脑海里占据着一个重要的位置。
前提是,暂时的,且需要清理出去。
现在听了这么多事,大概能更快将他从心里、脑子里,踢出去。
“我一度觉得我配不上你。”晏泊如再次开ko,打破了病房里的安静。
“挺好笑的吧。”
午后的阳光转了个角度,在中央空调不紧不慢的嗡嗡声里,消毒水味蒸腾了起来。
不太舒服。
“我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像是q侣分手最敷衍的借ko。”
他隐晦地说出了真实的想法,又觉得太矫q,刻意开起了玩笑。
陆啸行果然蹙起眉,露出了他常见的严肃的表q。
“刚刚坦白这些事的时候,我的心里已经不抱任何期待了,否则我不会这样完完整整,不带任何隐瞒地说出我的想法。”
“因为你生了气跟我划清了界限,所以我在逼迫自己改变。”
“也是因为,我觉得你好像不会给我机会了,有点破罐子破摔吧。”
“其实我刚刚很忐忑,我在想,说完这些话,不如明天飞到法国去好了。”晏泊如ti'an了ti'an嘴角,后知后觉有些ko干舌燥。
“待多久?”听了那么多,陆啸行问了这个问题。
“什么?”晏泊如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去法国待多久?”陆啸行补充了他的问题。
晏泊如很明显顿了顿,脸上落寞,“多待几年吧。”
“我有点撑不下去。”
“我应该祝你一路顺风吗?”陆啸行的问题有些奇怪,也颇为伤人。
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像被折断的蝉翼,晏泊如艰难地从嗓子眼儿里,挤出一个肯定的回答。
“好的。”他说。
又是这句看起乖巧的回复。
他依旧有些让人无法理解的不安。
陆啸行陷入了更长时间的沉默。
他自诩让他做真实的自己,用了最直接也最残忍的方式,一度是真的想放弃。
可他确实无法假设晏泊如真的从天台掉下去,也不舍得晏泊如躲去异国他乡再不见面。
天知道他刚刚到底有多紧张。
身居高位以后,他能轻易决定很多事,难得生那么大的气,心脏跳得太紊乱,直到现在都还没缓过来。
如果靠得太近,晏泊如大约能看到他额角的汗珠。
世界上没有两个完全契合的灵魂,他只是刚刚意识到,他和晏泊如之间的性格差异确实很大。
不同的灵魂相爱,不过是相互驯化。
“汪顺一开始就知道你的计划?”他又开k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