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碎裂的声音炸开,进来的几人一身民警制服,徐经理杵在最后面,眼神躲闪。
“您好,分局派出所,有人报警,您涉嫌伪造公司签章,麻烦配合我们调查。”
陆柏言电话都没来得及挂,脸上的愤怒还没收回去,直接愣在了原地。
伪造公司印章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很快,他敛了敛表q,还算淡定地将手机放了下来。
陆啸行站在镀膜玻璃后,单手ca兜,静静看着楼下的兵荒马乱。
陆柏言喜欢看风景,又不喜欢跟他靠得太近,办公室在靠窗的拐角,位置不错。
没看多久,他冷着脸转身离开。
这确实是他的亲叔叔,在他爷爷、他爸爸还活着时,两家关系还算不错。
和他爸相比,陆柏言和蔼不少,也护短,是个会带俩儿子去游泳、踢足球的父亲,在他年纪还小时,偶尔会主动提出带他一起。
也是这个人,得知了他爸生病的消息后,让陆景澜来T近乎、打探他的行踪,在他的车上动手脚,害他差点在车祸里丧命,病cuang上躺了大半年,大大小小的手术做了不知多少。
借由催眠的手段逐渐恢复记忆后,连带着车辆飞驰时发现刹车失灵时的那种恐慌、安全气囊瞬间炸开时五脏六腑被挤压的疼痛,也一起回来了。
年幼时的陆景澜常常对着他露出嫉恨或愤怒的表q,其实他又何尝不羡慕。
他和任何人起了争端,无论什么缘由,从父母那里先得到的永远是责备。
而他的这俩堂兄弟,陆景澜和陆鹏飞,最先得到的总是安慰和保护。
车停到了院前,一楼客厅的暖灯打在草坪上,洒了一地的斑斑驳驳。
最冷的时候似乎已经过去了。
晏泊如这个时候应该赤着脚缩在沙发上看着什么,不说话时,他的表q里总带着点散漫,不相熟的人看到,大约会以为他在不耐烦。
心里倏然一暖,陆啸行的嘴角下意识翘起。
虽然方式方法让人一时难以接受,但不可否认,晏泊如在用着他自觉正确的方式保护他。
年近三十了,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无条件的、近乎不讲道理的保护。
小时候没得到,长大后又不需要了。
他确实足够理性成熟,也知道晏泊如的性格不像表现出来得那样好。
孤僻又小气,爱钻牛角尖,都是最近刚发现的。
他们也许还会出现意见分歧,会有或大或小的矛盾,但两个人相处,对和错的界限未必分明,他并不代表完全正确,自然也不该只要求一个人改变。
相爱不过是相互驯化,继而成为彼此的独一无二。
何况,他其实有点隐蔽的高兴。
因为这些不那么完美的晏泊如,只有他能看到。
“回来啦?”门刚打开,就见晏泊如光着一只脚,积极地蹦到玄关,弯腰想给他拿拖鞋。
腰还没弯下去,便被制止了。
晏泊如被拦腰抱了过来,陆啸行贴了贴他的额头。
“似乎还有些低烧。”
晏泊如嘴硬,“没有,你刚从外面回来,额头凉。”
有个MV的服装要帮忙准备,他不得清闲,熬了个夜,昨天早上起的低烧,吃了点y,拖拖拉拉到现在还没退。
“量体温了吗?”陆啸行习惯性皱起眉。
他怀疑是自己上次做得太过。
“我的问题。”他开始自责,侧身想去拿体温计。
只一个眼神,晏泊如就知道陆总在想什么。
“我很快就好了,不碍事。”他go住了陆啸行的腰带不让人走,意思明显。
陆啸行颇有些手足无措,退了退想推拒,最后还是伸手揽住了晏泊如的腰。
“你怎么这么…”他似乎在伤脑经。
有些事他不但做不出来,连稍微过界的词语都说不出ko。
“我怎么了?”晏泊如偏头看他,直gogo的眼神里无端带着点无辜的意味。
陆啸行终是忍不住,凑过去亲了亲他的眼睛,“等退烧了…再做。”
最后两个字,几乎是气音,话没说完,他的耳尖又开始泛红。
晏泊如睁开眼睛瞪他一眼,不咸不淡“哦”了一声。
想了想,又轻哼一声。
假正经,有本事zuang他的时候别那么大力啊,也别扯坏他的衣服。
话没说几句,电话铃声突兀地响起。
看了看来电显示,陆啸行脸沉了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