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颊上还残留着未完全褪去的婴儿肥,笑起来时一侧的脸颊会微微陷下去一个小坑,盛着酒,只看着就让人神晕目眩,陷在其中。
可现在霍涵看着焦嘉年的背影,他的身前是浓浓的夜幕,秋风瑟瑟,枝丫轻摆。
霍涵竟感受到无边的孤寂。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少年的脸上已经完全褪去婴儿肥,他脸上的线条更加明晰,少了那一层柔软,眼睛里蒙上了一层冰,整个人的漂亮竟带着点秾丽的攻击感。
霍涵心里一紧,轻声叫道:“骄骄。”
少年回过神,看见是霍涵,于是朝着他浅浅笑了一下,叫了声:“霍先生。”
脸颊的右侧微微下陷,露出酒窝,眼里的光比身后的月色还柔和。
这一瞬,霍涵又觉得是自己看错了,焦嘉年没有变。
霍涵收起心里的想法,神色如常的问他:“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没什么,有些睡不着。”
霍涵走到焦嘉年身边和他一起看着窗外的月色,突然想到什么般,猛地侧头。
“你刚刚叫我什么?”
焦嘉年一愣,随即脸上的笑意加深,低下了头,但不说话了。
叫霍先生显得生疏,好似他并不愿意和霍先生亲近似的。
但叫哥哥,他叫不出ko。
之前在墓园里,霍涵问自己愿不愿意和他一起组成一个新的家时,他是心动的。
从小到大,家给他的印象都太过于美好,父母相爱,珍视着这唯一的孩子,虽然母亲去世的早,可父亲却拒绝了续娶,坚持一个人将焦嘉年Yang大,并给了他双倍的爱。
可仅仅是一个月,他的家就没了。
他太彷徨了,太茫然了,他太想有个家。
所以在墓园里时,听到“家”的一瞬间,他扑进了霍先生怀里,叫了声哥哥。
可随即而来的却是更大的恐慌。
霍先生对他太好了,若是以前的天之骄子焦嘉年,他能坦然接受别人的好意,他相信世间万物美好,那个时候他的一颗心完整纯白。
可是从小到大,几乎是被他父亲当做是另一个儿子看着长大的闻辰景都能一夜之间毫不留q的离去。
他不敢再相信了,他承受不起再次被人抛弃的滋味了。
他仍十分感j霍先生,他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就算是现在霍先生立马把他赶出去,他都不会有半分的埋怨。
只是他开始做着自己随时被人抛弃的准备了。
这个世界上,人心易变,没有谁应该为谁做什么事。
霍涵心疼的摸了下他的后脑勺,也不再逼他,干脆换了个话题:“对了,你什么时候开学?”
19岁的焦嘉年还是Q大的一名大二生——一名医学生。
他从小就在父亲的熏陶下长大,对生命怀有敬畏,救死扶伤是他的毕生追求。
“我当时请了两个月的假,还有一周就要去学校了。”
“到时候我送你去。”
焦嘉年侧头看了看霍涵,摇了下头,目光放空的看向窗外如黑色幕布般的天空。
“不用,让我自己去。”
霍涵一愣,两人之间沉默了会儿,霍涵才哑声道:“我知道了,但骄骄,你要记住,我可以是你的后盾,你做了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兜底。”霍涵的声音很轻很慢,像是想要强调什么般,“无论什么事。”
焦嘉年避开了霍涵的视线,微垂的眼底下是一片cao湿:“好。”
很神奇,明明他们认识没有多久,但有些事q不用多说,他们就能明白对方的意思。
时隔两个月,焦嘉年重返的不仅是校园,更是无数人的视线中。
有不在乎者,有看re闹者,有嘲讽讥笑者。
周围人来人往,形形色色。
单纯的小少爷即将走出他的乌托邦,将面对的是外界扑面而来的恶意与现实。
焦嘉年明白,所以他更要拒绝霍涵对他的庇护。
以后他只有自己,只能靠自己。
在别人眼中,他不再是那个伟大的焦卫华医生的儿子,不再是焦氏唯一的小公子。
他要让别人知道,没有了身外的那些光环,他仍是焦嘉年。
霍涵也明白。
他愿意再次为他的骄骄建立一个完美的乌托邦,他仍能无忧无虑无所顾忌的当个尊贵的小公子。
可他也能放开他,让他勇敢的骄骄飞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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