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涵回头,看着面色冷淡,眸子里却充斥着担忧的大哥,他的嘴唇微微颤了颤,哑声叫了句:“哥。”
“可以跟我说说,最近怎么了吗?”
霍清和霍涵自小相依为命,他在外向来不留q面,唯一的柔q独独给了这个弟弟,兄弟两关系向来要好。
霍涵还记得,出车祸之前的霍涵,性子肆意张扬,开朗明媚,偶尔有时候像只小狐狸,喜欢使点儿坏,让人又气又爱。
是极具活力与生机的一个人,只看着,就会觉得生活无限美好。
可短短几天时间,这个弟弟身上就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变得更加成熟、更加冷漠了些,他真的很想再次看到霍涵恣意洒脱的大笑,仿佛没有什么东西能够束缚住他般。
霍涵眼眶瞬间红了,声音颤抖:“哥,我爱上了一个人,我真的好想他。”
霍清一怔:“谁?”
“我找不到他了。”霍涵摇摇头,说话语无伦次。
这些日子里,他都要被逼疯了,他没有办法对任何人去说这件事,没有人会理解,没有人会相信,他们会觉得霍涵是精神有问题。
霍清从霍涵支零破碎的话语中提取到了一个关键词——焦嘉年。
霍清愣了,这是弟弟最喜欢的一个角色,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尽管霍涵的话颠倒凌乱,霍清还是理清楚了——
霍涵说,他爱上了他的主角,他们谈了一场恋爱。
霍清突然间感觉头有些眩晕,他伸手撑了一旁的桌子,他很想出声遏制住霍涵,跟他说,小涵,你只是最近生病了,也许那场车祸让你的大脑受到了什么损伤。
可是他对上了霍涵的眼睛,是一双伤心至极,q绪崩到极致的眼睛,里面的神色再认真不过。
他突然就有些说不出ko了。
霍清沉默着伸手抱着弟弟的脑袋,让人搁在自己的肩头,让他有个依靠,尽q的发泄自己的q绪。
就在被篡改的盗版文全面下架,私印的出版书进行召回的同一时间,在正版书中世界,“闻辰景”、“南星”以及“韩湛”三人突然身上感受到了一阵灼烧感。
他们的灵魂每一寸都在被燃烧,被焚毁,在被剧烈的撕扯着。
浑身没有一块地方是不疼的。
他们张着嘴巴,喘着粗气,喉咙管挤压出腐朽的“嗬嗬”声,疼到连说话的气力都没有,最终忍受不住的晕了过去。
三天后
闻辰景在cuang上缓缓的睁开眼睛,所有的记忆涌上心头,感受着自己被归还的身体,他的身体深处,再也没有一个异世界的灵魂存在了。
吴伯推开门走了进来,就看到闻辰景坐了起来。
吴伯眼睛一亮:“辰景!”
时隔快一年,闻辰景眼圈立马红了,他猛地搂住这个把他从小带到大,胜似亲人的伯伯,嚎啕大哭。
不一会儿,闻辰景从cuang上站起身,抹了把自己脸上的眼泪,一声不吭,拿起一旁的车钥匙就出了门。
接到吴伯的电话后,焦嘉年叫了辆出租车:“去南山墓园,谢谢。”
焦嘉年坐在后面,透过玻璃,看着窗外暗沉的夜幕和瓢泼的大雨,神色不明。
闻辰景在大雨中跪了一天一夜,他能明显的感受到自己粗重的呼吸和滚烫的身体,他好像有些发烧了。
突然,头顶的雨停了。
他抬头看,是焦嘉年在他旁边撑着伞,替他挡着雨。
他嗓音嘶哑:“年年。”
焦嘉年没有看他,只是躬身用手拂去墓碑上父亲和母亲照片上的水珠:“怎么过来了?”
闻辰景用手心抹了把脸上的泪水,他的额头一片红色的血迹,是磕头磕出来的。
“我对不起叔叔,我没能救叔叔,也没照顾好你。”大男孩的声音哽咽。
焦嘉年的神q很平和,他直接曲腿坐在了父亲墓碑旁的台阶上,闻辰景伸手去拦:“地上凉。”
“没事。”焦嘉年坐在了湿漉漉的地上,他眼神温和的看着闻辰景,“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你,不是吗?”
闻辰景伤心的无以复加,他的声音破碎:“你知道吗?‘他’走了,可是‘他’所有用我身体做的事q的记忆留了下来,那些就成了我的记忆。”
他时常感觉混乱,有些分不清,这些明明不是他做的,却又是他的记忆。
闻辰景崩溃的将额心抵在焦嘉年的膝盖上,茫然又委屈:“这些怎么就成了我做的事q了呢?”
他无法原谅,这具身体,这张嘴,在年年面前亲ko说,焦卫华的死是罪有应得,说想看着焦嘉年万劫不复,甚至在叔叔出殡那天,穿着最鲜艳的红色外T来到墓园耀武扬威。
那是他从小到大最珍视的年年,他怎么舍得伤害的?
叔叔从小对他那么好,几乎是当做另一个儿子庇护者长大,就算是个畜生,也应该Yang出感q了。
焦嘉年扶了下他的肩:“辰景,记住,你不是‘他’。”焦嘉年似乎在想什么,然后轻轻的笑了下,“我认识的闻辰景,是一个表面很凶、脾气很坏,可实际上心底再柔软不过的善良大男孩。”
闻辰景扯了扯嘴角,开ko的声音却嘶哑无比:“可你……不叫我良辰美景了。”
焦嘉年一愣,然后眼神很温和的一字一句道:“辰景,你喜欢的那个年年已经不在了,我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