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却尘不太擅长处理这种奇怪的礼物,沉默半晌,无奈道:“……你先带我去看看吧。”
杜若带回来的确实是个人,活的,容貌跟道青几乎一模一样,除了那双眼睛。
那个魔修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狭长明亮,清凌凌的,han雾带泪的时候眼尾还会染上一抹水红s。
凌却尘原本打算走个过场,随便折腾两下,把人弄死再扔出云琅崖,也算不辜负杜若的一片美意,不曾想临到关头,自己竟心软了。
那双漂亮的凤眸,尤其是一颦一笑的神态,和梦里之人相似得令人神思恍惚。
他不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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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山尽头的晚霞终于消失了,星子漫天。
凌却尘站在山崖的夜风里吹了一会儿,试图打坐静心,枯坐半宿,却迟迟无法入定,转头上了流雾峰,将罪魁祸首揪了出来。
杜若带着一帮不省心的师弟师妹们下山历练,才回来没多久,疲累得很,难得没有修炼在补觉,还被人从被窝里抓了出来。
“big半夜的,找我Gan嘛呢?”杜若打了个哈欠,掏掏耳朵,睡眼惺忪道,“什么?下棋?别开玩笑了……好困,我回去睡了。”
凌却尘此时十分困扰。
但他没有跟人诉苦的习惯,见杜若不肯搭理,便打算作罢离开了。
“等一下。”堂堂白凤道big师兄,哪怕困得像在梦游,依然能察觉到对方q绪上的不对劲,“你……你心q不好?那要不切磋切磋?”
“……?”凌却尘看了他好几眼,确认不是在开玩笑,狐疑道,“你跟我打,十战九输,切磋什么?”
杜若终于彻底醒了,一个j灵。
“不打不打,切磋棋艺,咱们切磋棋艺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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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微熹。
“你又输了。”杜若瞧着棋盘上被杀得七零八落的白子,表示难以置信,“这一晚上你都输几盘了?臭棋篓子都没你能输。慢着,你心神不宁成这样,莫非那魔修真和你师父有什么关系——”
凌却尘收拢起棋子,道:“没有。我的心魔与道青无关。”
“胡说。”杜若不信道,“当年你不愿入我师父门下,宁愿做个客卿,不就是因为已经有了师承?在意成这样,还说没有。哎呀,师父他老人家都不介意这个,怎么你……”
凌却尘瞟了他一眼。
杜若识趣地闭上了嘴,过了一会儿,又道:“那魔修如何了?缺胳膊断腿了吗?”
“活得挺好。”凌却尘把黑白棋子仔细分开,放回棋盒里,抬头道,“他应该还没有辟谷,等晨练过后,我去领些辟谷丹回来。”
“辟……辟谷丹!?”杜若倒吸一ko凉气,以为自己听岔了,盯了他半晌,“那什么,你不会打算Yang着那魔修吧?玄明君竟会对一个魔修心慈手软……哎哎,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凌却尘收拾棋子的动作微顿,开始思索找个什么理由把杜若给糊弄过去。
很快,他似是想起了什么,道:“那魔修的身上有小痣和梅花刺青,和道青一样,有些古怪。所以暂且留他几rxin命,等弄明白再杀也不迟。”
“莫非道青没死?这个就是……”
“死了。”凌却尘道,“我试探过了,他不是道青,只是长得像而已。”
“慢着,你怎么知道你师父身上有小痣和梅花刺青?”杜若抓住了盲点,瞧了瞧眼前这朵如画中仙的高岭之花,当下脸s就有点变了,“难道……那个……道青对你……”
他比划了两下,yu言又止,目露不忍。
凌却尘不小心捏碎了一枚棋子,气得笑出声来:“你在胡想些什么?他经常会让弟子伺候沐浴,我偶然瞧见了而已。”
“哦哦哦,那就好……嘿嘿。”杜若抓抓头发,为自己的胡思乱想忏悔了一秒,还是有点不放心,追问道,“你到底留着那个魔修做甚?”
“你先答应帮我个忙,我便告诉你。”
“行行行。”杜若拍着胸脯满ko答应,然后才想起来问道,“要帮什么忙?”
“y堂长老脾气古怪,你与他关系好些,烦请他替我配置些祛除魔气的上品丹y。”凌却尘想了一下,“温Yang经脉的也要。”
杜若迷惑道:“你要这些东西做什么?哪里So伤了?”
“昨r我废了那魔修的魔功,手段有些粗暴,伤了他的经脉。不过他入魔不深,以丹y好好温Yang一段时r,重新筑j未尝不可。”凌却尘轻描淡写道,仿佛在说一只无害的小so,“他与道青这么像,扔了可惜,索xinYang起来,扮一扮师尊哄我开心好了。”
杜若:“???”
凌却尘:“还有,别告诉掌门。”
杜若:“??????”
第3章
沈修远是被饿醒的。
这具躯壳的魔功被废掉了,所以跟普通人没什么两样,要吃饭要喝水,还要睡觉。
他伤势未愈,也没什么力气,昏昏沉沉地蜷缩在被子里,琢磨着昨天刚认的便宜徒弟什么时候能够记起他这个师父是要吃饭的。
门ko响起“吱呀”一声。
有人推门而入。
脚步声渐近,淡淡的沉香味飘来,靛青s的云纹衣袖拂过cuang沿,往cuang柜上放了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