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原本一心两用，一边雕刻防御符一边跟他唠嗑，现在不得不把手上的活儿搁置下来，皱起眉头，努力回想。
半晌，他不确定道：“好像叫……封长宁？”
凌却尘眼底闪过一丝惊诧，但也没有感到特别意外，反而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垂下眸子，低低“en”了一声。
猜对了。
那时沈修远刚来云琅崖，吃了半瓶辟谷丹昏睡了三天三夜，醒来的时候，ko中唤的便是“长宁”二字。
若是记得不错，好像还说了句“是为师的乖徒儿”。
呵。
第30章
杜若被他一声冷笑弄得汗毛倒竖。
“你在想什么坏事？”
“我在想……清衍君的游魂，怎么会到了道青身上，真是巧。”
“清衍君什么？游魂？道青？？”杜若差点从凳子上翻下来，惊得声调陡升，尾音都劈了叉，“你是说，那个自称阿晏的人，是清衍君？？！”
“八九不离十。”
“那你说的恩人……”
“big概也是他。”凌却尘又拈了一块云片糕，却没有送入ko，只是盯着上面的花纹出神，“三十三年前就……难怪我遍寻九州，却怎么都找不到。”
杜若完全没注意到他后面的话，眼底浮现出深深的忧虑之s，思忖片刻，撂下一句“我去去就回”，起身就往门外走。
就在他快要me到门板的时候，劲风拂过，门在眼前“砰”一声合上了，差点夹了他的鼻子。
他恼怒地回头看凌却尘。
“莫急。”凌却尘知道他要去做什么，抢在他开ko前道，“先别忙找掌门。”
“你又想包庇他？这回可不行，这事儿太big了，除非你把我打晕了捆起来，否则今r休想拦我。”
“他不是魔修。”
“当年那事你没有亲历过，只是听了些传闻，作不得数。”杜若回想起自己惨淡的战绩，决定还是先动之以q晓之以理，又坐了回来，苦ko婆心道，“那届万宗big会我也在，师父他老人家也像这回一样，亲自查探过一遍。清衍君体内没有魔种，经脉也没有走火入魔留下的伤，却入了魔，说是被b的，实在很难令人信服。”
凌却尘没吭声。
他确实不知道这些细节。
那个时候，他还在道青手里充当y引子，遍体鳞伤地挣扎苟活着。
“后来青云落派人把洛怀川带来了，希望清衍君能在徒弟面前生出悔改之心，把背后的魔修供出来，谁料洛怀川也是个狠角s，见势不对，居然把人给杀了。”杜若啧啧道，“下手Gan脆，十分狠毒。灭ko，一定是灭ko。洛怀川叛出师门不久后也堕魔了，哪有这么巧合，八成是内讧……”
“既然疑点颇多，仙鼎盟怎么就放过了水云台？”
“呃，这……”杜若一时语塞，半晌，才不q不愿地继续道，“因为没有证据。而且，big多数人不明白这里头的关键，此事一传开，都很同q遭欺师灭祖的清衍君。青云落损失惨重，死了很多守卫弟子，又不肯松ko。可三宗六派的掌门哪个不是人j，一见两头为难，不是装聋作哑就是和稀泥，最后就……不了了之了。”
“噢。”
“如今清衍君的残魂又回来了，用的还是还魂术这样的Xiee术。不是师哥不信不过你，此人实在可疑，必须禀告师父才行。”
杜若苦ko婆心一番劝说，自觉已经把凌却尘说动了，又要起身，忽的被一柄剑ya住肩膀，重重地按了回去。
饶是杜若再好的脾气，也恼了。
“凌却尘！你犯什么浑？！没见前两天魔修又卷途重来么？说不准那清衍君就是内应！”他斥道，“难不成你当真昏了头？？”
“先听我说。”凌却尘收回剑鞘，“听完后还打算去找掌门，我也不拦你。”
杜若难得冷下脸。
“行，你说。我倒要看看，你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他不想看凌却尘的眼睛，撇开头，顺手往嘴里塞了两块云片糕，嚼两下才发现自己也被凌却尘带跑了，更气了，发誓不管这家伙怎么舌灿莲花，自己都要左耳朵进右耳朵出，绝不再心软。
然后凌却尘一句话就把他钉在了凳子上。
“我亲眼见到过他堕魔。”
“什么？”杜若立刻扭头看向他，还不小心被云片糕呛了一下，赶紧给自己灌了杯水，“慢着，你说慢点，什、什么？？？”
凌却尘很浅地笑了一笑，转过头，看向窗外。
“清衍君堕魔的那段时r，我都在他身边。”
昏沉的天又开始飘雪，纷纷扬扬。
凌却尘看起来和平r里很不一样，神s恹恹的，声音也轻轻的，说的很散乱，像是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是在南寻州的一个庄子里，我不清楚道青……还有其他魔修到底做了什么，他每次被带回来的时候都奄奄一息，看起来像要死了一样，神智也不怎么清醒。后来混熟了，他会跟我找点话说，但不多，经常说着说着就昏过去了。”
“南寻州？就是你被道青当y引子Qj起来的那段r子？”
“en。”凌却尘应了声，继续道，“他身上的魔气还是一r比一r重，big概也知道自己逃不过堕魔了，就把身上仅有的一样东西给了我，还jao了我一些心法ko诀。”
“jao你？”
“是a。”凌却尘低低地笑了一声，“那地方又暗得跟鬼蜮一样，他又动不了，me骨都没法me，还敢闭着眼睛胡吹一气，说我根骨清奇，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连哄带骗地让我修炼正统心法。还说，他传授我的心法乃不世绝学，只要炼成就能从牢狱里杀出去——真敢吹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