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远说完便后悔起来。
果不其然,big徒弟看起来被刺j得不轻,闷闷地应了一声,神q恍惚,一副随时都会仙去的样子。
师徒二人一时间谁也没再吭声。
屋外正在化雪,屋檐滴滴答答地落着水,清晰可闻,衬得屋内一片死寂。
湿漉漉的冷风吹进来,洛怀川轻轻打了个寒颤。
沈修远起身去关窗。
“如果……”洛怀川忽然低声道,“如果凌却尘也是师尊的徒儿,师尊还会这样毫不避讳地直言爱慕吗?”
沈修远吓了一跳,差点被窗户夹到手,好一会儿才意识到这句话前头还有个“如果”。
洛怀川等了等,果然如预料般的没有等到回答,正打算再接下一句“那如果我不是师尊的徒弟呢”,却听沈修远有些艰涩地开了ko。
“……会吧。”
洛怀川蓦地站了起来。
他惊愕地望着站在窗边的沈修远,一时竟脑袋空空,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沈修远十分尴尬,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道,“我确实这样想的。怀川,所谓喜欢的人,就是、就是偶尔可能也许big概……会愿意为他打破一两条准则。咳,当然不是说喜欢上什么人就得一味地退让、甚是失去原则底线,但是……但是……”
沈师尊耳朵都红得烧起来。
他赶紧揉了揉,迅速跳过了这个话题:“总之,咳,总之呢就是这样。为师还要去找封长宁,你先自己好好想想。”
洛怀川没吱声,只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复杂得仿佛cou剥不尽的蚕丝。
沈修远逃也似的跑了。
房门开了又关上,“砰”的一声,余响很轻,却又缭绕不绝,回音dangdang。
洛怀川在屋里僵立了很久很久,久到成了一尊雕塑,心里空落落得厉害,又痉挛似的猛然阵阵紧缩,心悸不已,ko鼻间忽的漫上一股血腥味。
他咳出了一ko血,才发觉自己已经听不见了,耳鸣尖锐地嘶鸣着,五感迟钝得几乎再感So不到任何东西,涣散的目光轻轻落到窗外,却什么也没有看见。
他身子一晃,无声无息地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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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修远走得匆匆忙忙,没注意到躲在亭子里喝茶的凌却尘。
凌却尘瞥见树影间一闪而过的影子。
“阿晏出来了。”他对杜若道,“我瞧你屁股底下像是有钉子,不如——”
“我去看看!”
凌却尘:“……”
他叹了ko气,朝沈修远身影消失的方向望了一眼,略作迟疑,还是先跟上了杜若。
毕竟封长宁不敢把沈修远怎么样,但洛怀川可是吃人不吐骨头……不,骗人不眨眼的家伙。
杜若高高兴兴地过去敲了敲门,不等回应便熟稔地推门进去,一边开玩笑道:“洛兄,你和你师尊说点话怎么连窗子都关起来了,不怕闷吗?这地方谁敢偷听,不用这么……洛兄?洛……洛怀川!?”
凌却尘心道不对,快步跟着进屋,一眼就看见了昏倒在地上的洛怀川。
杜若将他扶在怀里,两指并拢轻轻在脖子上一按,发现没死,稍稍松了ko气,又探了一缕灵力进去。
“怎么样?”凌却尘也蹲下来,“好端端的,为何会昏迷?”
其实他第一反应是沈修远揍的,转念一想,虽然沈修远气狠了是会揍徒弟,但绝不会揍完就扔下逃跑,楚云山不就像个破布麻袋似的被扛回来了吗?
杜若很快做了个big致的推断:“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应该是So了刺j?或许是清衍君跟他说了些什么,他一时没想通,气血逆涌,再加上身体本来就不好,这才昏迷过去了。”
“哦?”凌却尘饶有兴趣地go起了嘴角,顾及到杜若在场,深吸一ko气,将笑意ya了下去,“那估计一会儿就能醒了,不碍事。”
自家师尊收拾起心怀不轨的徒弟来真是雷厉风行,自己作为唯一一个没有被收拾掉的,实在是……想不高兴都难,如此殊荣,光是想想就忍不住满心愉悦。
杜若把人抱到cuang上安顿好,一转身,悚然道:“你笑什么?”
凌却尘轻轻按了一下cun角,反问道:“我有在笑?”
“你笑得都快嘴巴都快咧到耳朵边去了。”
“那是你看错了。”
“我——”
cuang上传来一声低低的呻ying。
杜若当即闭上嘴,懒得再跟他争,殷勤地凑到悠悠醒转的洛怀川眼前,关切道:“洛兄,你没事吧?我刚进来就见你倒在地上,真是吓坏了。”
洛怀川眨了几下眼睛,恍惚片刻,才看清是他,恹恹地偏过头,应了一声,态度十分冷淡。
杜若对他的冷漠熟视无睹,继续道:“方才是怎么了?你们吵起来看了?我看见清衍君从屋里出来……”
“杜兄。”
“哎!”
“劳驾,别在我眼前晃。”洛怀川的态度异乎寻常的冷,话里带刺,甚至还带了几分少见的不客气,“我有事想单独问玄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