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溪谷……”沈修远愣了一瞬,拈起那朵还沾着雨水的桃花,在指尖轻轻搓碾,须臾,轻声道,“是时候该回去看看了,不过还是等却尘他们回来吧。”
又过了几r。
一只灰扑扑的灵鸽扑棱棱落在了墙头。
“鸽子?是却尘么?”沈修远丢下扫帚,纳闷道,“可他传信从不用鸽子a。”
他解下信展开一读,脸s微变。
“怀川!怀川——!”
“怎么了?”洛怀川闻声疾步从屋里出来,“出什么事了?”
“云山写信给我。”
“云山?”洛怀川皱起眉,“他不是闭关去了?”
“这确实是水云台的信纸,还有云山的笔迹。”沈修远低头嗅了嗅,“墨汁里花香未散,是我以前jao给你们过的香墨制法,不会有错的。”
“他写了什么,给我看看。”洛怀川拿过来一目十行扫完,脸s顿时不好起来。
信中写道:水云台附近的一处山谷近r经常半夜火光隐现,惨叫不绝,但赶过去却又什么也没有。事出反常必有妖,还请师尊多加小心。
师徒二人面面相觑,须臾,洛怀川迟疑道:“这难道是……桃花溪谷?”
“云山不知道桃花溪谷的事。他big概只是觉得此事古怪,想提醒我。”沈修远神s凝重,“可是,桃花溪谷当年……便亡于一场big火,如今好端端的怎么又有火光?”
“我知道,你带我去祭拜的时候提过。”洛怀川眉头皱得更紧了,“若是师祖和师叔们的尸骨被歹人拿去做了什么,才导致亡魂不安,异象频发,恐怕……”
沈修远当机立断:“我去趟桃花溪谷瞧瞧。”
“等等!”洛怀川拦住他,又低头扫了几眼手上的信,犹豫道,“我总觉得有些古怪。云山以前也用这只灵鸽送过信么?”
“没,没有。”沈修远也反应过来,“他只给我送过两次信,来的都是白s的灵鸽。”
“白s?这次却是灰的……水云台恐怕出了点问题。”洛怀川捏着信纸,无意识地搓揉着一角,“不过,应该不是太big的事。我记得水云台附近有座高崖,能远远望见台中景况,不如我们去那里稍稍看一眼?”
“若是如此,水云台那边极可能有人盯着,不能去。”沈修远有些焦躁,来回踱步,忽然顿住,抬头看着他道,“不行,桃花溪谷也不能去。”
洛怀川一怔,旋即道:“是季盛?”
“既知道桃花溪谷惨案细节,又和我有过节的人不多,季盛算一个。”沈修远me着下巴,脸s愈发阴沉,“也有可能是当年千阳派的人,因为我杀了他们的掌门,所以一直怀恨在心。”
“师尊还魂一事知晓的人寥寥无几。何况过去这么多年千阳派都没有动手,没道理今r突然引你过去。”洛怀川冷静分析道,“是季盛主谋的可能xin更big。至于还魂之事泄露,也只可能是水云台那边出了岔子。”
沈修远细细琢磨片刻,悟到了他话里的意思,呼吸一滞,倏地看向他:“你是说,水云台里有季盛安ca的人手??”
“否则师尊怎会收到闭了关的师弟的信?”洛怀川一扬手里的信纸,“不过区区一封信,那j细也犯不着对云山动手,由他闭关,反倒更容易chao纵水云台。师尊也不必太过担忧。”
沈修远不自觉捏紧了指尖,喃喃道:“季盛……到底为什么突然动手?”
陡然间,师徒二人对视一眼,异ko同声道:“那只铁盒!”
“铁盒里果真藏有季盛go结魔修的证据。”洛怀川说得又轻又快,还微微带着颤音,“他察觉了,定然也同时派了人手去阻挠杜若和凌却尘。”
“这只灵鸽一来,浮生水榭也不安全了。虽说此地的宅子主人非富即贵,季盛即便怀疑也不敢随便乱闯,但我和你没有一个能随便让人瞧见的。无人应门,他说不定真会找个理由闯进来!怀川,我们得赶紧离开。”
“那去哪?”
“城外山上的草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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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趁着夜s回到山上的草庐里,沈修远又想办法给凌却尘传了信,也不知能不能收到。
洛怀川点起桌上的灯,用灵石小炉re了茶,给沈修远倒了一杯,自己也捧着一杯,沉默地坐下来。
沈修远正忙着清点自己究竟有多少防御类法QI,准备一股脑儿给自家徒弟防身,忽的一抬头,愣住了。
“怀川,”他有些不确定道,“你是不是……在发抖?”
洛怀川猛地攥紧茶盏,b着自己的手稳定下来。
“没有。”他若无其事地撒谎道,“窗没关,有些冷。”
“你很怕?”
“真的没有,我只是……”洛怀川冷不丁被抱住,倏地睁big了眼睛,剩下的话全忘了。
沈修远抱着他,像小时候那样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道:“没事,为师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他眼底也有隐隐的焦虑一闪而过,但没让自家徒弟发觉,转头又将那些刚刚清点完的防御法QI一样样塞到洛怀川手里,像是要倾尽所有。
“这个能抵挡化神境界之下的一次Gon击,那用来是隐匿气息的,记得贴身放着,还有这个……对了,走了就别回来了。”
洛怀川的眼睛渐渐红了。
他捧着满满当当的法QI,低声道:“那你呢?”
“我?我没事的。”沈修远故作轻松道,“为师死后的名声还不错,季盛就算抓到了我,也不会怎样。”
“可你身上的Xiee术印记——”
“只要我一ko咬定什么都不知道,糊里糊涂就还魂了,仙鼎盟那边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给当魔修杀了,至少能拖上几r的。等到却尘他们带着证据回来,就没事了。”
“那如果他们没能拿到证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