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鸿手中抓着两个麻将牌,跟盘核桃似的拨来拨去,一脸愁容。
“今r煦儿来寻我,说不应该取消他争夺皇位的资格,我一时心软,答应了。他才三十岁出头,若让他就此退出朝堂,那太残忍了。”
“不过,他今r对黎爱卿态度big改……”
他将今r六皇子的话big概复述了一遍。
盛钧一边听,一边拿麻将垒长城,等盛鸿讲述完,桌子上的麻将变成了高低起伏、蜿蜒肃立的长城。
他打了个哈欠,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而后开ko:“你这是要为了黎荞,剥夺煦儿夺位的资格?”
盛鸿沉默了一瞬,脸上满是纠结。
“他今r说他的西闪省之行和黎爱卿的边城之行对比惨烈,他此时知晓了黎爱卿的重要,可若是他登上了皇位,他回想起此事,心中会不会不平?”
“那时无人可劝阻他,处在这个位置,想杀一位臣子,那太容易了。”
他也是用晚饭时想到了这一点儿,越想越不放心,便在饭后来了长寿宫,想和盛钧探讨一番。
“以我的观察来说,若是煦儿登j,应该不会杀了黎荞,顶多也就是弄断黎荞的手臂或者是一条腿什么的。”
“黎荞这小子能力太强,绝big多数帝王都舍不得杀他。”
盛钧绕着麻将桌散步,顺便伸伸胳膊抬抬腿,一副老年人健身的平和画面。
但他ko中讲出来的话,却是令盛鸿眉头皱的能夹死蚊子。
“父皇,不至于吧?”
“你既然来问我,那说明你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你不肯承认。”
“……”
盛鸿握紧了手中的麻将,心里难So的厉害:“煦儿其实很好,他虽然看不惯黎爱卿的行事,但每次都是堂堂正正的当着黎爱卿的面讲出来,除此之外并无其他举动。”
“皇帝a。”盛钧此刻恰好来到了盛鸿身后,他抬手拍了拍盛鸿的肩膀,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你特意来寻我,这说明你心里其实已经认定他会这么做了,但你不肯承认这一点儿。”
“你不能接So你因为一个外人,而断了自己孩子的帝王路。”
盛鸿:“……”
他的纠结、他的难So瞬间冲上顶峰,对,他就是不能接So这一点儿。
从前他觉得他挑选继承人,得考虑一下黎荞的将来。
这种“考虑”,当时只有一分。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尤其是这次黎荞被困边城,他的一分已经变成五分了。
因为他今r听到六皇子说羡慕黎荞的好运气,他竟然心生警觉。
第一时间就心生警觉。
这不正常。
当时他没多想,只是感叹他这个六儿子出去一趟真的成熟了很多,可等六皇子和黎荞都出宫了,他独自一人用晚饭,他越想越不对。
他如坐针毡。
身为父亲,他真的不愿意拿没发生的事去揣测自己的儿子,可他处在这个位置上,他太明白这个位置的可怖了。
若将来真的是六皇子登j,若他这六儿子看不惯黎荞,那只需要传递一个眼神,不需要开ko,只需要一个眼神,那就会有人去收拾黎荞。
黎荞没有任何反抗之力。
现在六皇子q绪稳定,还要和黎荞多来往,可登j之后呢?
谁能保证一个废了右臂的皇帝会永远q绪稳定?
谁能保证?
谁能约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a!
他这份不迁怒、不乱发脾气的自控力,他不信他这六儿子能拥有。
……
他无力的靠在椅背上,一脸灰败之s:“父皇,黎爱卿对big盛挺重要的。”
外人不知黎爱卿到底帮了他什么忙,但他自己清楚。
黎爱卿没出现前,他时常要过问国库和他私库的开支。
同时对英国公、彭家以及其他勋贵人家已经暗暗收集证据,悄悄磨刀。
没办法,他财政ya力是真的big。
可黎爱卿出现之后,每年光是给国库jao的商税就是好big一笔银子。
赌坊、皇家点心铺也r入斗金,这个是真的斗金,不是夸张的说辞。
他现在手头宽裕成什么样吧,举个例子,他年前就想着要在朝堂之上公开募捐,好解决屯田的一系列开支。
可现在都快三月份了,他还没把这事儿提上r程。
若没有黎爱卿,他能这么从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