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男生终于松开了手,无趣地“切”了一声,用只有金岚能听到的音量说了句:“娘P。”
上课的时候世界会安静下来,所以金岚还是喜欢上课的。
放学后,他收拾好书包,me了me自己的头发。他想要不要扎起来,又担心这样会更像女生。走到校门ko的时候,他远远地看见那几个时常欺负他的男生围在一起,像是在等人。他本能地觉得不妙,但校门是没法避开的。
他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头低得很深,想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这种鸵鸟行为除了心理安we没有任何用处。那几个男生似乎没看见他。在他走过去的时候,仍然高谈阔论着什么游戏。
他加快了脚步,在拐过街角的时候几乎是跑着的。可惜刚跑过一个巷子里的垃圾堆,就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你跑什么a?”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他们跟上来了!他马上爬起来打算接着跑,膝盖和手肘上火辣辣地疼。但他还没站直身子,又被人揪住了头发。
“我说,你一个男的,留这么长头发Gan嘛?”后座的男生笑嘻嘻地征求左右人的意见,“要不我们帮他个忙,替他剪了吧。”
金岚听到赞同的声音,然后就被揪着头发扯到了巷子里。他试图挣扎,但剪刀尖锐的尖端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立刻不敢动了。
“剪!快剪!让他爷们点!”周围两个男生起哄道。
冰凉的金属划过他的皮肤,让他本能地打了个寒颤,但马上就恢复了静止。刮擦的声音传过来,头发一绺一绺地掉到了地上。
“Gan脆给他剃个光头吧,”旁边的男生提议,“老剪头发不是怪烦的吗?”
金岚在混乱中低声说了句:“不要。”
“你说什么?”男生低下头把耳朵凑近,“不要剪头发?big老爷们这么喜欢头发?你真是女的?”
拿着剪刀的男生往下看了一眼,推了金岚一把,让他往前摔到了地上:“剪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对a,”旁边的男生拍了拍手,“剪开看看!”
两个男生七手八脚把他按在了地上,剪头发的男生笑着把剪刀伸向他的裤子。他惊恐的眼神似乎取悦到了对方,男生me了me他的脸:“露出来给big家看看,不就没人怀疑你是女的了吗?”
他疯狂地挣扎起来,手掌在粗zao的水泥地上摩擦,me到了不知哪个醉汉扔在这里的酒瓶子。他一脚踢向了那个拿剪刀的男生,同时抡起酒瓶砸在左边那个男生的胳膊上。右边的人见势不好,就放开了他。
“你明天上学的时候死定了!”跑出巷子的时候,后面的男生捂着胳膊说。
这个娘P明天big概不敢来学校了吧。那三个人这么想着。
出乎意料的是,金岚神s如常地来了。不但来了,big课间时后桌的男生叫他出去,他也答应了。
他外T里藏了一根电棍,邓南枝买的,以防高利贷上门b债时Gan出什么暴行。他用这根棍子打破了那人的脑袋,还把胳膊打成了骨折。
这场恶xin事件上了当地的报纸,男方家长验了伤,说是轻度脑震dang,不依不饶地要求赔偿j神损失费,并且让校方勒令金岚退学。
“我儿子只不过扯了一下他的头发,他竟然要把我儿子打残?”那个拿剪刀的男生的母亲啐了一ko,“这种人还配上学?”
邓南枝跪在校长室泪流满面,但金岚最终还是退学了。
事q已经过去了七八年,那几个男生的长相金岚已经淡忘了,但母亲嚎啕big哭的场景却分外清晰。
“你看,”他对季行砚说,“经历过那样的事,留长发就有点困难了。”
季行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抬起手,慢慢拂过他的发丝,好像这是某种脆弱的易碎品。
第15章 阖家团圆
阖家团圆的好r子,季行砚却提不起什么j神。
他一big早起来,照常健身之后,就穿上big衣准备出门。金岚彼时坐在餐桌旁吃早饭,见他开门就说了句:“这次别喝那么多了。”
季行砚靠在门边想了想,招手让他过来。金岚面带疑惑之s走向他,还没停住脚就被一把带进了怀里,跌进了一个湿润的weng。季行砚在他嘴里尝到了牛奶的香味,这个q景让两人有种居家过r子的错觉。
“晚上回来。”季行砚补了一句,让这个错觉的程度更深了。
金岚站在原地me了me头发,转身带上习题册,准备去邓南枝那里,一边履行儿子的义务一边备考。
季行砚则开ce驶向约定地点,跟自己阔别数月的妻子会合。
他看到姚梦琳时,对方正翘着一条腿剔指甲,神q十分不耐烦。这人心血来chao地把头发染成了灰绿s,这灾难的颜s在她头上竟然非常靓丽,配上烟灰s的美瞳,乍一看像是混血儿。
“你是为了去我家特地染的吗?”季行砚问。姚梦琳平常跑生意签单子的时候,头发都是规规矩矩的深s,最多挑染,从来不把脑袋搞得跟信号灯一样。
“不好看吗?”姚梦琳把后视镜扭了过来,“这是我迄今为止最满意的发型。”
季行砚把她赶到副驾驶座上,拧开了发动机:“很好看。”
姚梦琳顶着一头绿走进季家老宅,季行砚的七big姑八big姨纷纷侧目而视,头发花白的老一辈也议论纷纷。季明秋看到儿媳的脑袋时,那诧异的表q就写着“这孩子不能要了”。
“梦琳来了a,”文莺顶着优雅的发髻,刚出来迎接继子和媳妇就被吓了一跳,“你的头发……真鲜艳。”
“谢谢,”姚梦琳抬手把一缕头发撩到耳后,笑盈盈地对着季明秋喊了一声,“爸。”
季明秋面无表q地站起身,手杖挥来挥去,企图打碎沿路的陈列品:“吃饭。”
季家的饭桌还有旧社会的风韵,男xin家主一桌,年长的婆婆一桌,孩子一桌。年轻的媳妇有时去家主那桌布菜,有时去孩子那桌喂食,忙得脚不沾地。姚梦琳看着老宅那鬼气森森的门槛,觉得里面和外面相差了一个世纪。
季明秋望着满桌re气腾腾的饭菜叹了ko气:“要有个孙子给我拜年就好了。”
季行砚看着面前的酒杯,回想金岚的提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拿起来喝Gan。
“你看看,”季明秋指了指孩子那桌,“别人家多re闹,我都六十多的人了,家里连个麻将桌都凑不齐。”
季行砚想他是不是没把姚梦琳算进去,然后提醒父亲家里还有另一个成员:“前两天见到青临了,他还问爸最近身体怎么样。”
季明秋嗤笑了一声:“我没被他气死,他肯定在哪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