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他的印象是有多差
阴雨连绵的周末,季行砚坐在咖啡馆内,挑剔地看着菜单上拼错的拉丁文。
他瞄了眼表,发现来人已经迟到一刻钟了。
这家伙做闲散少爷的时候很有时间观念,工作了反而不通人q世故了?
正在腹诽时,季青临一边抖着雨伞一边推门进来,嘴里连声说着“不好意思”。他额头上挂满了水珠,也不知道是汗还是雨。
“学员非拉着我不让走,”季青临一边抓起桌上的纸巾擦脸,一边向兄长解释,“东拉西扯的唠叨了半天,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本来这个健身会所聘用他,就是看中他的脸和身材,感觉他是阔太太们喜欢的那一款。季青临一早就宣告过他是tx恋了,还是架不住中年熟女们的req。发生不了什么暧昧,跟帅哥唠唠家常也行,总比回家呆在空旷的别墅里好。他有种“落魄少爷流落风尘”的错觉,但爱人劝we他说这只是“利用自身的资源优势”。
季行砚没有深究这个迟到理由,只是让他点单。季青临扫了一眼价目表,颤抖着点了杯咖啡,然后叫来Service员要了两杯水,一ko气灌了下去。
“最近过得怎么样?”季行砚一边看他毫无形象地牛饮一边问。
“挺好的。”
“缺钱吗?”
“不缺,”季青临安抚完了一路狂奔的Gan渴,开始认真回答big哥的问题,“我对象毕竟是有房的人,这一点就省了好多了。”
他秉持着知足常乐的人生理念,有钱的时候就奢侈点,没钱的时候就节约点,米其林的T餐和疯狂星期四的炸j他都吃得挺欢。而且他作为一个考big学都够呛的学渣,居然有个站在智商制高点的爱人,想想都觉得人生圆满。
“我不太明白你跟林jao授是怎么jao流的,”季行砚对自己的弟弟毫不留q,“他说话你听得懂吗?”
季青临有点So伤:“随便聊聊有什么听不懂的。”
“你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季行砚指出,“能聊什么?”
“聊什么都行a,爱好,工作,朋友,”季青临说,“我虽然听不懂他的研究,但我喜欢看他聊研究的样子。就算我不明白什么是云核引力坍缩,只要看到他的眼睛闪闪发光,我就会觉得很开心。”
季行砚沉思了片刻。“是吗?”
“快乐是有感染力的,”季青临说,“喜欢的人把高兴传递给自己,这种q绪会放big很多倍。”
季行砚笑了笑,他在这个“无能”的弟弟面前总会感叹:“我们家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人。”
“因为有你在a。”季青临说。
作为兄弟中不争气的那一方,季青临从小就活在big哥的阴影里。哪怕他有了进步,也不会得到任何称赞。因为跟big哥比起来,他最好的成就也相形见绌。被打击这么多年,他还对季行砚心怀感j。
“如果不是你这么优秀,我也不会有咸鱼的机会,”季青临用手支着脸颊说,“因为有你顶着公司,没人来b我Gan事业。因为你接So了家族联姻,我才没被b着相亲。更重要的是,因为你结婚了,咱爸那个抱孙子的急迫心q才算有了个出ko,没因为我出柜就打死我。这么一想,我对你的感j之q,就像秋天泛滥的黄河水……”
说到最后,季青临的语气夸张得像在念抒q诗,把季行砚ro麻得起了一身j皮疙瘩。然后他还伸出了手,郑重地抓住季行砚的手摇撼了几下:“谢谢你,big哥。”
季行砚把手cou了出来,看着对面两眼冒星星的弟弟,无奈地说:“不客气。”
对面念获奖感言的劲头还没停下来:“这么多年真是辛苦你了,幸好你出现在了我的人生里。”
这big概是家里唯一一个会对他这么说的人了,其他人只会提出各种各样的难处,然后向他要资源或者借钱。
“没什么,”季行砚说,“这是兄长应该承担的责任。”
季青临挠了挠贴着头皮的短发,疑惑地问:“这地方不是离山水文苑挺远的吗?怎么约我在这见面?”
“我最近不住在那。”
“买了新房子吗?”季青临觉得这样的生活离他有点遥远,虽然两年前他根本不把房产当回事。
“不是。”季行砚觉得没必要向弟弟透露太多info。
季青临抿了抿嘴,以他对big哥的了解,追问是无效的。他自己有个隐约的猜测,于是拐着Wan问:“那个你推荐来健身房的人,他最近怎么不来了?课还剩好多节呢。”
“他最近没空。”
“演员的r程很紧吗?”
季行砚放下杯子:“不,因为高考。”
“什么?”季青临反应了一会儿才恍然big悟,“哦,今天是七号!”
金岚近段时间的架势称得上悬梁刺股。天不亮就起cuang早读,过午夜才熄灯睡觉。江鸣珂偶尔给他打个电话,他恨不得扑上去咬死人家。虽然季行砚上的是国际学校,但对高考生的苦读也有所耳闻。就算金岚再勤奋,毕竟不是全职学生。要想拼过人家三年的努力,仅靠临时抱佛脚远远不够。
金岚把心态调整得很好:“我也没想今年就成功,先去试试水,看看自己的档次在哪,明年再继续努力。”他还表示去年的拍摄r程排的太满了,明年一定要空出半年专心学习。
季行砚问他想考哪个学校,他回答最好是在big城市,医疗和护理水平都有保证,可以把母亲接过去。季行砚想这样也行,big不了自己多添置一T房产,big城市买房总不会亏本。
季行砚在回忆里沉浸了太久,季青临都把咖啡喝完了,也没等到下一句话。
看对方没有继续攀谈的意思,季青临犹豫地拿起了账单:“哥,你有买单的想法吗?”
就两杯咖啡也能心疼成这样,这家伙生活水平是得有多低。季行砚无语地挥了挥手:“你走吧。”
“谢谢哥!那有空再聚a!”季青临一溜烟跑了,好像账单上的数字在撵他一样。季行砚看着他兴冲冲的背影,不知道世界上哪来这么多令人高兴的事q,怎么这人一天到晚乐呵呵的。
这无忧无虑的样子虽然幼稚,却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宽we着他。让眼前这个人一直单纯快乐地生活下去,就像他说的,是作为兄长的责任。
他掏卡付钱,开ce回了金岚的公寓。看时间,第二科差不多已经考完了,对方应该很快会回来。他思索片刻,打开手机叫了外卖,凭印象点了金岚喜欢吃的东西。季青临高考的时候,他母亲就是这么摆了菜等他回来的。
金岚进门时,眼神明显震动了一下,仿佛自己一脚踏进了异世界的big门。他看了看季行砚又看了看桌子上的餐盒,很礼貌地说“谢谢”。
季行砚不自觉地生出一种怜爱的q绪。他知道金岚很敏感——也许是因为成长过程中感So到了太多恶意,别人对他有一点点的好,他就察觉到了,而且感到惶恐。
季行砚坐在桌边,看着对方很不文雅地吃东西,觉得自己像考生家长,于是问了一句:“考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