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考生已经醒了,季行砚就伸手替金岚按掉了闹铃:“出来吃早饭吧。”
他转身要走时,金岚忽然伸出手,拉住了他的袖子。这轻微的拉扯感让他回过头来。
金岚微微笑了笑,然后抓着他的手,借着这股力在cuang上坐了起来。季行砚低头看着他,他就跪坐起来,抬起身子攀上对方的脖颈,贴上了对方的嘴cun。
只是一个短暂而轻柔的亲weng。
“觉得这样会有好运气。”他说。
人生虽然漫长,但回过头来看,能记起的往往只有几个瞬间。
六月的阳光透过窗棱,点点金斑洒在那张完美无缺的脸上。在这短短的一刹那,季行砚做出了决定。
第44章 离婚
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姚梦琳还是觉得有些恍惚。
“虽然我一直盼着这一天,但我没想到你真会这么做。”她把离婚协议书递给季行砚。
“我也是。”季行砚接过文件,脸上既无喜悦也无犹豫,只是有些淡淡的难以置信,仿佛也觉得此刻的自己很陌生。
现在他们正式成为了陌路人,但根据协议,两家今后还会保持一定程度的商业合作。姚梦琳试想了一下自己和季行砚做生意的场景,意外地感到愉快。毕竟有个Gan脆果断、眼界超前的合作伙伴,是件令人舒心的事。
“不知道为什么,”她认真地看着对方说,“现在我们离婚了,我突然看你就顺眼了。以前我怎么没觉得你有魅力呢?”
季行砚递给她一个眼神警告:“只是因为得不到而已。”
“你不觉得这是在说你自己吗?”姚梦琳审视着他,“你对他这么执着,还不是因为你得不到他?”
是这样吗?也许吧,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来的太过轻易,所以遇上一个无法Gon克的对象,就被困住了。
“你的做法我也有点不明白,”姚梦琳接着问,“你要真这么爱他,两年前就会跟我离婚了,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
季行砚把纸张放进文件袋里,轻描淡写地说:“因为那时候不用离,他也会待在我身边。”
“a……”姚梦琳立刻就理解了,“现在你发现不离婚就留不住他,所以才下定决心了?用最小成本换取最big收益,真是经典的商人思维。他要是早知道主动离开之后你会对他更好,就不会乖乖地待到现在了。”
“是a,”季行砚说,“我也这么认为。”
“不管怎么说,谢谢你主动解绑,”姚梦琳颇为官方地伸出手,“离婚愉快。”
对她来说愉快,对季行砚来说可不是。他马上就要向全家族公布这件事,其后果难以预料。即便如此,他还是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在两年多的婚姻生活中,虽然龃龉big于和睦,但还是有那么点共患难的友谊在的。
他来到老宅的时候,晚饭刚刚开出来。季明秋big马金刀地坐在上位,松松地握着手杖,对着一桌子菜肴皱眉,仿佛刚被杀死的野山羊惹恼了他。而文莺挺着big肚子坐在旁边,笑盈盈地给丈夫夹菜。
见到阿姨把季行砚迎进来,文莺放下筷子,很req地招呼他:“诶呀,真是稀客。”
季明秋对儿子的到来不置可否,只是向身旁的位置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他坐下,再让阿姨加上一副碗筷。
季行砚刚刚坐下,季明秋就悠悠地开ko:“终于想起自己有家了?”
文莺嗔怪道:“big半年才回来吃个晚饭,该欢迎才对a,怎么弄得跟审问似的?”
“cun节不回家孝敬爹娘,跑到地球对面去逍遥,这像话吗?”季明秋侧着脸看儿子,“你是不是在躲我?”
季行砚破天荒地承认了:“算是吧,如果接下来你又要说孩子的事的话。”
季明秋瞪着他,仿佛不认识自己的儿子一样。文莺在一旁帮腔:“行砚a,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爸也是一片苦心呀,你年纪也不小了,婚也结了好几年了,也该有自己的家了。不过话说回来,我看这事也不是你的主意,多半是你老婆怕烦不想生。唉,我真是不懂了,我们又不是普通人家,她怕麻烦,生下来就丢给保姆带嘛。吃喝拉撒一点不用她沾手,这有什么可犹豫的。”
季明秋虽然保持着沉默,但表q明显表现出赞同。季行砚看着自己的继母,突然微微笑了笑:“挺好的。”
文莺被这突如其来的顺从打蒙了:“什么挺好的?”
“看你这么不待见她,以后两个人不用见面了,挺好的。”
季明秋察觉到话中的言外之意,脸s顿时沉了下来:“什么意思?”
季行砚转回桌子,神态自若地往碗里夹菜,随ko说了一句:“我们离婚了。”
季明秋猛地攥住了他的肩膀:“离婚?谁同意的?”
“夫妻双方同意的,”季行砚说,“我提的离婚。”
季明秋猛地把手杖甩到地上,咣当一声巨响吓了文莺一跳。她胆战心惊地把筷子放到桌上,不敢动了。
“你当婚姻是儿戏?说离就离?”季明秋虽然已经年逾花甲,声音气势却不减当年,连厨房的阿姨都被镇住了,直愣愣地定在原地。
“您这么j动Gan什么?”季行砚照常吃着饭,“我们已经协商好了,生意上不会So到影响。”
季明秋气得火冒三丈:“你说得轻巧,你觉得她爸谈合作的时候会优先考虑甩了自己女儿的人?他们姚家的面子还要不要?”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的,改天我去登门谢罪,”季行砚说,“至少姚梦琳本人没什么意见,以后不用来这个家了,她还挺开心的。”
他知道,季明秋之所以如此急火Gon心,不是因为担忧他的幸福,甚至只有小部分是因为商业利益,最主要的,还是自己的权威So到了挑战。儿子竟然一声不响就终结了他苦心缔造的婚姻,哪怕他对儿媳并不满意,也让他倍感冒犯。
“离婚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您就别想了,”季行砚说,“先斩后奏确实不妥当,但离婚是我们两个人的选择,别人再劝也没用。”
季明秋沉默地看了他半晌,终究只是哼了一声,把目光转回了餐桌。big儿子的xin格他很清楚,做事之前会思之再三,但决定好的事绝不拖泥带水。他把离婚这件事公之于众,就说明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虽然利益联盟瓦解了,让他十分可惜,但他本来就不喜欢姚梦琳,也能看出儿子的婚姻并不幸福,离了就离了吧。这女人一天到晚兴风作浪,无法管束,还有什么丁克之类的荒唐念头,实在不是良配。就算她事业上能力再强,生不了儿子也是白瞎,挣那么多钱能留给谁呢?
这么一想,对儿子自作主张的气也消了big半。季明秋重新拿起手杖,在顶端的流云雕纹上摩挲半晌,语气恢复了平缓:“算了,她也配不上你。听说刘书记的女儿最近回国了,她比你小几岁,和你上的是同一所big学,你们找个时间见面聊聊。”
季行砚放下了筷子,他实在没有食yu了。“我才刚离婚,就这么急着给我安排下一个?”
“你都三十好几了,难道离了婚还一直单着?”季明秋用手杖在地上敲了敲,“你放心,刘书记他们家的丫头我见过,挺乖巧的,看上去就是个温柔懂事的女人。虽然长得不算特别好看,但娶妻娶贤嘛,总比你那个疯疯癫癫的老婆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