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nun隐约想起临行前叔叔向他透露过的计划内容:他们要找一些稳定的、有一定资历、不易暴露,有具有潜力晋升职位的人,成为营内眼线。
“他们看中我对灰影的忠诚——我想这点你应该也清楚,灰影骑士团曾经拯救我过全家人的xin命,从战乱时的边境撤回边境线内,安居圣雷岛——所以,我并非完全忠诚于某位领袖,而是自始至终效忠‘灰影’。”
塞nun面露思索,很快理解其中更深层的han义。
“只忠于灰影,意味着你能够很好地避免被裹挟进任何派系斗争当中,不容易So别人影响。”他若有所思道。事实上,光凭金斯顿那我行我素的xin子,想被轻易影响都难。
“聪明。”金斯顿打了个响指,“另外嘛,他们说我行事风格张扬,做事又谨慎,两个特点并不冲突;资质很好,自然成为他们的不二之选。”
且不论到底是自卖自夸还是实话,换作旁人,或许还能容忍他的厚脸皮,但塞nun不同。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想,叔叔派来的人只是觉得你太明显了,明显到反而不会怀疑到你头上。”
金斯顿一噎。
他Gan的差事是盯梢,跟塞nun接触极少,现在他才体会到原来这小子有多难对付。
“想说服你加入,应该不止这些理由。”塞nun无视对方幽怨的眼神,猜出其中过程没那么简单,示意金斯顿接着说下去。
“……没错。当他们联系上我,便直接透露派系斗争在绿洲阵营r渐j化的趋势,发展到了何种地步;并且预测未来将如何影响到灰影的发展。再瞧瞧眼下保守派和j进派打得火re,四处拉拢领主和骑士团,跟当时预测的走向big致相同。”
塞nun微微瞪big蓝眸,随后抿了抿cun,暗自佩服德米特里叔叔的前瞻力。
“另外一个非常重要的理由,是他们索xin跟我坦白了,未来灰影会存在的第三势力——对,正是你的兄长阿莱克西要怎么从中捣鬼。”
“确实没必要隐瞒。”既然打算笼络金斯顿,依照此人的xin子,坦白是最佳之策。告诉他灰影即将面对什么,以及做些什么可以避免更坏的未来。
金斯顿不会眼睁睁看着骑士团毁在一群无关阵营、无关战争的人手中,那样未免太屈辱了。他不会熟视无睹,于是刚好可以利用这种心态,半强制地拉他入局。
“不管我答不答应,德米特里公爵的人都会在灰影展开行动,你们也有的是办法不让管理层知晓身份。我根本没得选,所以只能接过这枚烫手山芋,再烫都得忍着,把它捧好。”金斯顿耸耸肩膀。
他又自嘲一笑,抹把鼻子,不再看那逐渐被雾霭遮挡的天穹。
“我那时恨透了所有人,不管是突然降临骑士团的你们,搅局的阿莱克西,还是ya根不知道灰影将要迎来什么的军官们……然而和面对狂沙一样,恨又如何?不采取行动,Gan等着毁灭吗?”
塞nun取下腰间别着的水袋,今早往里面装的re红酒,此时已经有些冷得难以入喉,但他还是把酒袋递了过去。
“哎呦。”金斯顿稀奇地瞧瞧他,像头一次认识这个龙族,“觉得愧疚a?”
“想多了。”塞nun坦然道,“出门时希莱斯专门煮的,给我暖身子。现在还没冷到变成冰块,你爱喝不喝。”
对于金斯顿曾经的无力感,被强行拖入局势的遭遇,他倒的确没半分愧疚。
至于冷掉的re红酒,一方面是作为他给希莱斯投票的谢礼,另一方面则是推测出布洛迪羊入虎ko却不自知,必定是So金斯顿的“蛊惑”,从而主动找他相谈。
毫不客气地把酒喝光big半,金斯顿舒suang地打个嗝,用手背抹掉漏到下巴的酒Ye。
“希莱斯煮re红酒真有一手,冷了也好喝,可惜马可喝不上……别瞪我,我知道,如今该改ko叫他总司令big人了。”
他仍然捏着水袋,显然还没喝够;转头看向坐姿随意,却掩盖不住贵族优雅气质的塞nun。
“你还有要问的,对吗?”
“既然你是我们的人,为什么不与我通信,哪怕暗示身份?”
金斯顿蓦然big笑起来。
“你可算看扁我了,小子。我可不是普通的眼线,或者说,德米特里公爵的智慧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我金斯顿真正佩服的人没几个,但你叔叔一定算在其中。”
“除了可与你通信的几位表面眼线,骑士团内还藏着其他最为隐秘、不为人知的‘盯梢人’。连你都无法得知他们的身份,何况阿莱克西那一边?此乃公爵big人留的后手,以防jao涉或行动出现任何意外,有第三方进行第一时间的汇报联络。”
塞nun讶然挑眉,提起一边嘴角。虽然深感意外,但他一点不恼自己没能想出这一环,企及叔叔的智谋。
人对自己打心底钦佩的人嫉妒不起来,反而会感到自豪:因为崇敬之中还包han着对自我眼光的肯定,汲取智慧的愉悦。
“不得不说,这份任务也恰好合了我的意——不在明面上掺和任何一方的破事,只需在恰当时候推波助澜即可,顺带写写信,汇报q况。”
说道此处,金斯顿的cun角扯起一个骄傲的弧度。
“最初谈条件的时候,我还强烈要求德米特里公爵一方不能Gan涉我对骑士团发展的选择。简单来说,就是如果希莱斯没有能力当上总司令,不愿担负起责任,甚至不如索nun的话,我照样会遵从内心,把票投给索nun。”
塞nun无语地朝金斯顿投去视线,心说叔叔派来的人恐怕是物s了众多人选未果,最后实在迫不得已,才和这想法颇多的家伙合作的吧。
“当然啦,幸好希……总司令big人通过了我的重重考验,任谁都能看出来他想用心管理灰影。今天big选上的方案深得我心,我了解,那些计划索nun应该想不出,或者换个说法,至少近几年内考虑不到,因为他太久没亲临战场,没法感So士兵们真正需要什么了。”
说罢,金斯顿略感koGan舌燥,又对着壶嘴豪饮一ko酒。
塞nun同意他的观点,但仅限于后半段。
“什么叫‘你的重重考验’?是指你三年前没训好新兵,作为jao头没给他们做好战前准备思想工作,把烂摊子丢给希莱斯和吉罗德?”
“咳——咳咳!”
金斯顿登时一ko喷出酒Ye,猛烈地咳嗽起来。
鼻子呛得火辣辣的疼,他两眼冒出水光,眼神飘忽,愈发显得心虚。
“这……这也是考验中的一环。”金斯顿小声嗫嚅,Gan脆爬起来,拍拍屁股后面big片沾上的雪屑。
“全给你jao代了,眼线的任务怕是再做不了。我也有自知之明,虽然你叔叔不会Gan出兔死狗烹卸磨杀驴的行径,但在棋局全盘落定之前,我摆脱不了你们的控制。所以,看看之后还会jao来什么活儿吧!”
塞nun认可颔首,却没动身,依旧坐在原地,看样子暂时不想离开。
“水袋还你。”
只见银发龙族摆摆手,挥出的风都带了点嫌弃,明摆着不再想要金斯顿对着嘴喝过的水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