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您真的去过橡子塔,可是……”下属面皮发白。
“这是重点么?”布洛迪烦躁地打断,“立刻,马上,回答我先前的问题!”
亨特纠结地拧住斗篷,片刻后,下定决心般松开手:“联络人说,阿莱克西big人认为塞nun……有问题。”
布洛迪下意识又想打断,但这次竭力忍住,让对方把话说下去。
“他们怀疑塞nun蒂普提,可目前不能确定,所以让我远离您,间接远离塞nun,开始转jao一部分任务。big人,就这些,我只知道这么多,绝无半点假话。”
语毕,四周静得可怕,远处搬运粮草的动静清晰无比。
亨特确实对总务和盘托出了。
他在想,想自己分明只写过一封信,内容也的确为提议如今处境危险,必须和布洛迪进行切割。
但他谁都没告诉,信也没寄出去,写完的第二天早上就烧了……所以,布洛迪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抬起头,亨特往上一看,便见布洛迪神s恍惚,眼底只剩下无尽的迷茫。
第124章 献祭
贡萨洛没有打赤脚,虽然队列里的新生派具有赤脚的特点,但在恶劣天气里,他们被准允T上一双鞋子。
他盯着地面,看着自己步步向前的双足。
现在穿着的这双薄鞋子,让他想起刚来灰影训练的r子,一到冬天,包括他在内的新兵们手脚就极易生疮,各个叫苦不迭。
毕竟若直接接触厚厚的雪,那所有的骨ro都会坏死,届时连路也没法走。
就像队列最前方,被几名壮仆用简易轿子抬着走的祭司。听说是因为祭司的绝对虔诚,四季如常地使用皮ro触碰big地,最后两条腿彻底废了。
祭司摇摇晃晃的枯瘦背影被贡萨洛尽收眼底。他只是匆匆一瞥,然后收回眼;不想多招惹注意,把头埋得很低。
多年从军练就的成果,令他这一眼不仅仅看到了祭司,还观察到周围的环境如何,人数多少,以及去往何方。
队列已经走出城门,向一个极为偏僻,几乎没有行人经过的地方前行。而脚下又有一条踩出来的小径,贡萨洛猜测,应该是属于新生jao专属的道路,一个去往的献祭的路途。
目光所及之处,每一双脚都走得很艰难。有些衣服过小,露出冻得发紫的脚踝;有的如同在刀尖上行走,每一步都不敢踩实,像疼得难So,又好似冻得麻木僵硬,已经觉察不出自己在走动。
但jao徒们不曾停下,哪怕再疼,再冷,他们的步伐亦如朝圣者般坚定。
士兵奔赴前线的前一刻,都有两股战战的人,而这些信众之中却无人犹豫。
我也是一名朝圣者,贡萨洛不是zhi味地想,只是道路截然不同。
正因他忠诚地信仰着若jao,所以才深知宗jao赋予人的力量有多强big,甚至可以称作可怕。
这些人不知道自己将要面临的究竟是什么,但海市蜃楼足以引得他们前仆后继地跳入万丈深渊,即便最后粉身碎骨,凹陷的脸上依然会停留着幸福的笑容。
然而,予以他们承诺和海市蜃楼的“人”呢?
黑袍里的拳头渐渐攥紧,贡萨洛对狂沙的憎恶空前地深切。
他其实考虑过,若是献祭成功,再多等几天,继续跟踪追查,是否有可能在某个地方捉住高智狂沙?
高智狂沙将尸体转化为活死人武QI,是需要一定距离的,这早已不是什么秘密。
距离说远不远,可说近也不近,不然怎会出现清扫战场时,倘若没能捣烂尸体的心脏,又会出现原地诈尸的q况,叫离得近的士兵们打个措手不及?
如果范围真能扩张得那么big,或者完全没有限制,那边境线内的所有尸体岂不是早就被转化成狂沙了。
如果肯花big功夫去埋伏调查的话,贡萨洛认为,至少能够追寻到高智狂沙的踪迹。
可这同时意味着,今天,或者调查期间的某几天,新生jao将照常举行献祭仪式。不止今天这几名被牺牲者,更多的人将就此丧命!
并且,在一切info完全未知的时候,打算直接捕捉高智狂沙,难于登天。
他相信希莱斯不可能想不到这一层面,此行的任务目标安排又只有取信,说明希莱斯更加重视信件内容和人员安全。
而他相信希莱斯的决定!
当然,贡萨洛也想尽可能地多挽回几条人命——就在今天。
他跟随在看似行尸走ro,实际上仍是由鲜活的人命组成的队伍当中。黑绿s的袍子相互紧密倚靠,从天上俯视来看,犹如一条绿s斑纹的黑长虫,蠕动于枯草遍布、碎雪点缀的土褐s布匹之上。
贡萨洛时不时瞥眼周围环境,并给搭档厄尔诺传去消息。前方已经没有明显的道路了,他有预感,应该快要抵达目的地了。
队伍行至一片开阔的荒地,只听前方的主jao一声高喊,声音悠扬地飘dang在big地上,如头羊一般令羊群止住前行。
几位牧师的指挥下,人群间走出几个黑绿长袍的人,有高有矮,其中夹杂着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影,像一只孱弱不堪的小病羊。
贡萨洛用黑袍的围脖遮住了下半张脸,却没挡住他一瞬间瞳孔微缩的绿眸。
几团杂草的掩映下,一个方形的、明显有多次挖掘痕迹的坑don,正“光明正big”地躺在地上,与天空面对面相望。只不过似乎因仓促举行仪式,眼下还没来得及把土全部刨出去。
一个毛骨悚然的事实摆在眼前。
活埋。
他们的献祭仪式,是活埋。
——以回归big地,奔入妈妈怀抱之名,最big程度地保留尸体的完整度,方便转化成狂沙后,拥有最big战斗力。
贡萨洛一眼识破了所谓献祭的背后意图,不j升起恶寒。
那个坑到底埋过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