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丝丝寒意在南雪意身上蔓延,一寸一寸的推进。原来他早就是他爷爷奶奶的筹码了,难怪他妈一直不让他进公司。不只是担心他的身体,更担心他像是货品一样被送出去。
南雪意扶着墙壁心不停的往下坠,有酸涩感袭上眼眶。
“现在不知道顾家会是什么反应,毕竟顾皖风是顾家独子,我听说顾家已经开始准备给顾皖风安排相亲了,对方无一例外非富即贵。当然我们南家也不差钱,可是小意到底是男孩子,不能生孩子才是问题。”南俊缓缓的说道。
“顾家竟然这么急?”秦洛雅显然没料到,“那孩子才二十二。”
不过富贵人家的孩子很多时候更加没有自主权,秦洛雅知道顾皖风的身家是众人眼里的香饽饽。
南雪意很震惊,他一直把自己关在象牙塔里,不问外面的风风雨雨,原来很多事的发展他都跟不上了。
他去看顾皖风,此刻顾皖风的眼中全是无奈。
“我去求,只要是小意想要的,我去求顾家,不管怎样我都会把这桩婚事给他求来。别忘了顾家欠我一条命。”秦洛雅控制不住自己q绪,声音高了起来。
南雪意的强忍着眼泪,他妈那么温婉的女子,只要碰上他的事就会变成超人。从他出生开始他妈就不停的愧疚,白化病是遗传病,他姥姥的妹妹曾经是这个病,所以他妈一直把他的病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他迅速的擦了把眼睛,心里很疼,他的存在终究变成了他妈的负担。
他也不敢去看顾皖风,不管这件事怎么发展,他妈都在揭两家的伤疤。
顾皖风突然靠近南雪意在他耳边很轻的说:“你先跟我回房间。”
南雪意听懂了,脚下却动不了,腿特别沉。
顾皖风拉着他上楼,回了南雪意的房间。
关上房门,两人沉默的坐了下来,足足有十分钟一句话都没有说。
南雪意低着头,长发挡住了脸,有眼泪滴落,顾皖风拿了桌上的纸巾递给他擦脸。
“说说你的想法。”顾皖风声音很沉,ya得南雪意抬不起头来,他没见过顾皖风这么严肃,这么严厉。
“我……我会去跟我妈说清楚,你给我点时间让我缓缓。”南雪意又抹了把眼睛,“我不会让我妈为难顾家,也不会为难你。”
顾皖风叹了ko气,起身站在南雪意面前。
南雪意低着头只能看到顾皖风的鞋尖。
他不说话,顾皖风也不说,两人一坐一站又过去了有五分钟。
“你是一直打算让我看你头顶是吗?”又是顾皖风先开ko。
南雪意缓缓的抬起头,眼睛红红的。原本粉s的瞳仁,因为被眼泪浸过,颜s更加艳丽,还带着潋滟。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易碎的雪娃娃。
顾皖风呼吸一滞,小的时候就知道南雪意哭起来好看。经年不见,感觉更胜当年。
“你想说什么?”南雪意奇怪的问道,明明是他有话要说,为什么一副呆愣的样子?
“你这样一会儿让秦姨看到得多担心?”漂亮归漂亮,顾皖风现在不想让南雪意哭。
现在看见南雪意哭,他心里特别堵的慌,他万万没想到南家对于南雪意会如此残忍。有这个病也不是他能选择的,南雪意有什么错。同样都是联姻,他好歹有选择的余地,而刚刚听秦洛雅的意思。南雪意将来选择的人,必须是南家爷爷奶奶给挑的,即使他不乐意也没用。凭什么?
“把眼泪擦擦,咱们商量个两全之法。”
“没有什么可两全的,我会对自己负责,南家左右不了我。”南雪意并非任人揉捏的xin子。
“打算正面刚吗,你考虑过秦姨的处境吗?她现在有多难,你好好想想。”顾皖风提醒道,没了老公的寡妇,婆家人又都不是省油的灯。
“我想等几年带着我妈离开南家。”这里没什么可留恋的,除了他叔叔,南家的其他人没有人真心对他好。r子不一样要多富贵,过得去就行。到时候他有工作,再把他父亲的股份卖了,或者就每年等分红,一样可以舒舒坦坦的。
“离开家谈何容易,南家除了你爷爷奶奶,那些亲戚哪个是善茬?”顾皖风摇头,“况且你以为他们等的了几年后再给你联姻吗?”
“你是不是已经有想法了,别我说什么你堵我什么。你知道我现在六神无主。”南雪意有些急躁,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谁了解他,除了他妈就一定是顾皖风了。
“我们结婚吧,这样你不用联姻,我不用相亲。”顾皖风云淡风轻的说道。
一瞬间南雪意脑子里有跟弦,“pia”一下就断了,他明明白白的听清楚了顾皖风的话可是他理解不了。
有什么东西在心里捕捉不到,又觉得眼眶酸酸的,澎湃的感q涌上心头,敲击着原本就紧张焦虑的神经。
“怎么又哭了,说跟我结婚瞅给你委屈的。”顾皖风十分无语,拒绝的挺彻底。
“你脑子根本不清醒,你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南雪意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想哭。
“我当然知道自己说什么,我一直不想相亲,可是我爷爷非b着我去,为此还吵了几次。我才二十二凭什么就要被拴住,同样的你也不想被当工具不是?与其跟不认识的人捆绑在一起,过着处处提防的r子。不如你我结婚,至少不用小心翼翼的防着对方。”
顾皖风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南雪意对面,他在等一个回复。就像他说的,他们彼此了解,打了这么多年,谁什么德行心里门清,不用费心去提防,弄个陌生人在身边,太费神费力。一个弄不好,说不定商业机密就泄露,那种r子光用的想的就累。
“你家里不会同意的。”南雪意考虑的是现实问题,南家肯定不反对,反正没打算给他继承权,他有没有孩子无所谓,跟顾家联姻可以得到很多好处。
“就像秦姨说的,顾家欠南家一条命。”顾皖风眼神暗淡了一下,心里泛起了紧张和愧疚,实打实的。
“那是意外……”南雪意难过的闭上了眼睛,“是意外。”
南雪意的父亲是为了救顾皖风的父亲才去世的,一场意外的火灾。
“现在可以作为筹码。”顾皖风提出建议。
南雪意骤然睁开眼睛,眼神仿佛粹了冰。冷凝而尖锐,他从未想过要利用他父亲的死。
“你别这么看我,秦姨也是这个意思。”有些话不能轻易说出来,只是眼下不得不说。
南雪意发作不出来,顾皖风说的都是对的。
“我们是在给自己争取自由,各取所需。”顾皖风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