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时琛握着刀叉的手一顿,抬眼看过来。
南宵把最重要的话说完了,傅时琛却沉默不语。
他打量过南宵的脸,却又垂下眼,一边分割着牛排一边道:“你决定得很快。”
南宵被傅时琛这话说得脸上一烧,隐隐觉得羞耻。
傅时琛的电话是昨天中午打到南石岭那里的,而今天他就“迫不及待”做好了决定。
前一天还要同傅奕文定亲,现如今傅氏正经的太子爷来了,他们又马不停蹄调转目标。
怎么看……都实在是够不要脸。
南宵知道,big抵在傅时琛眼里,他们一家算是把“急功近利”四个字写在脸上了。
南宵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尴尬地“en”了一声。
傅时琛把分割好的牛排推到他的面前。
“你big哥回来了吗?”
这话听着跟刚才的话题毫不相Gan,南宵却听懂了。
南宵的父亲南石岭一直都是个不太中用的,南家big房一向是靠南宵的哥哥南琮撑着,自然南琮也是那个说了算的人。
但这件事q南琮还不知道。
“……没,big哥还在潼宁出差,要过两天才能回来。”南宵回话的时候有点心虚,“不过父亲点了头,我big哥也会同意的,您放心。”
听到这回答,傅时琛倒是难得扯了扯嘴角,“未必。”
南宵感So到傅时琛语气里微带的嘲讽,撇撇嘴噤了声,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傅时琛已经敛了脸s,“那这是你父亲的意思了?”
南宵一怔,先是飞快地“en”了一声,又因为撒谎而不自在地别开眼睛。
是我自己的决定。
他在心里默默回答着。
南石岭虽然自私凉薄,可说到底是他亲生父亲,况且又有南琮给他撑腰,若是他不愿意,谁又能真的强迫他。
但这是南宵不敢宣之于ko的秘密。
“……算是。”
昨天清晨消息传来南石岭便急不可耐地来敲他的房门,一边暗戳戳说服他一边夸张地念叨着“祖宗保佑”,一副已然替南宵做好决定的模样。
南宵顺着傅时琛的话就这么应下,倒也不算冤枉了南石岭。
得到肯定回答,傅时琛终于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像是在跟南宵讨论工作,他说:“我知道了。”
南宵霎时松了一ko气。
……
两人吃完饭准备离开的时候,刚才那位Service生又出现了,他这会儿像是已经全然接So了南宵是个男生的事实,紧跟在南宵身边,表现得异常殷勤。
“客人,您这边走。”
“客人,您的鞋带开了。”
听到提醒南宵步子一顿,低头看去,见自己的帆布鞋鞋带的确是散开了。
他手里还握着手机,正犹豫着在哪里暂时放一下,Service生已然微笑着伸了手准备上来接了。
可Service生还未凑近,站在身后的傅时琛却先一步冲他伸出了手。
——那只骨节分明的big手摊开在南宵面前。
傅时琛带着一贯的冷面孔,动作却很绅士。
南宵又开始不争气地心跳漏拍。
“谢谢。”
他没再犹豫,飞快把手机放进傅时琛的手心里。
南宵的头发有点长,这会儿他低下头来,头发便有些不听话地往身前垂,遮挡住视线。
他捋了一把头发,又伸手去系鞋带,可头发却再次随着他低头的动作垂落下来。
如此反复几次有点恼人,南宵正想伸手直接将头发捋到肩后去的时候,却突然觉得脸侧一凉,脸颊处传来磨蹭而过的冰凉触感。
南宵脊背一紧,侧头看去——
傅时琛伸手帮他将头发拢住了。
男人的动作明显是不太熟练、又略显僵硬,但却又像是怕弄疼南宵似的,只微微用力拢着,不敢握紧。
南宵此刻的呆滞让他挑了下眉,眼神向下看向南宵还没系好的鞋带,眼神里似乎是带着一点揶揄和催促:“需要我帮你吗?”
南宵被问得脸上一烧,匆忙道了声“不用”便又立刻将脑袋埋回去。
可他所有的注意力都不So控制地集中在傅时琛的那只手上,好像那束被握着的头发也有了感知能力,能够感So到对方掌心滚烫的温度。
南宵紧张得呼吸都乱了,手下的动作更是一塌糊涂,突然笨得要死,一个蝴蝶结半天系不出来,藏在头发下的耳朵倒是先红了起来。